“我没有！这是诬陷！是有人要害我！”周明轩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是谁举报的？我要和他当面对质！”
“对质？”王主任冷笑一声，“你还是想想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听证会和卫生主管部门的调查吧。你的行医执照，已经被暂时吊销了。从现在起，停止一切临床和科研工作，配合调查。办公室里的所有资料，包括你的电脑、移动硬盘，我们都要封存带走。”他朝身后两人示意了一下。
两个工作人员立刻走进来，动作麻利地开始给电脑贴封条，清点桌上的文件。
周明轩像被抽掉了骨头，颓然跌坐回椅子上，面如死灰。吊销执照……停止工作……封存资料……这等于宣判了他职业生涯的死刑！他苦心经营多年，踩着无数竞争者才爬到的副主任位置，他引以为傲的学术光环，他未来院长的光明前途……全完了！
“不……不能这样……”他失神地低语，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攫住了他。他猛地想起什么，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王主任！我……我认识卫生厅的李副厅长！我给他……”
“省省吧。”王主任打断他，眼神里充满了厌恶，“李副厅长？他自身都难保了。就在昨天，他也被纪委带走了，涉嫌的其中一项，就是收受你的巨额贿赂，为你那些造假的论文和课题开绿灯。你这条线，牵出来的人可不少。”
轰隆！
周明轩只觉得脑子里一声炸响，眼前阵阵发黑。连李副厅长都倒了？这哪里是举报？这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自上而下、要将他彻底碾碎的清洗！
是谁？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三个月前那场派对……沈疏桐……靳砚！那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进他混乱的脑海。那个男人，那个收到妻子不堪视频后只平静地说“继续”的男人！他当时还觉得靳砚窝囊，现在想来，那平静之下，是足以冻裂骨髓的杀意！
“靳砚……是靳砚……”他失魂落魄地念叨着这个名字，巨大的恐惧让他牙齿都在打颤。
“你说什么？”王主任皱眉。
周明轩猛地回过神，看着王主任冰冷的脸，看着工作人员正在封存他电脑的动作，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不行！他电脑里……他电脑里还有更多不能见光的东西！一些私下交易的记录，一些违规操作的证据……
“等等！我的电脑！”他像疯了一样扑过去，想要阻止工作人员。
“周明轩！你想干什么！”王主任厉声喝道，两个工作人员立刻上前将他死死按住。
“放开我！那里面有我的研究资料！很重要的资料！”周明轩挣扎着，嘶吼着，状若癫狂。
“重要？”王主任冷冷地看着他，“再重要的资料，也比不上你作为一个医生的良心重要！带走！”
周明轩被强行架着胳膊拖离了他的办公室。走廊上，闻声而来的同事和病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他曾经引以为傲的白大褂，此刻仿佛成了耻辱的标记。
他被带到了医院一个临时的隔离审查房间。手机被收走，与外界彻底隔绝。他像困兽一样在狭小的房间里踱步，恐惧和悔恨啃噬着他的心脏。完了，一切都完了。学术造假、贿赂、违规操作……任何一项都足以让他身败名裂，锒铛入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