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逼！”
“沈疏桐！牛逼！”
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口哨声几乎掀翻屋顶。闪光灯疯狂地亮起，手机镜头贪婪地捕捉着她此刻狼狈不堪的样子：呛咳得满脸通红，眼泪鼻涕横流，昂贵的丝质衬衫领口被酒液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形状，锁骨处一片湿漉漉的狼藉。
苏晚兴奋地尖叫着，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点击。林锐吹着口哨，眼神放肆地在她湿透的领口处流连。周明轩扔掉打火机，拍着巴掌大笑。
沈疏桐扶着冰冷的墙壁，弯着腰，还在剧烈地咳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楚。胃里翻江倒海，眼前阵阵发黑。那些欢呼声、口哨声、闪光灯，像无数根针，扎进她混乱的意识和燃烧的身体里。她只想逃离，立刻，马上。
第二章
大洋彼岸，纽约。凌晨三点。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曼哈顿永不熄灭的璀璨灯火，像一片倒悬的星河。顶层套房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长条会议桌两侧，坐满了西装革履、神色肃穆的男男女女，空气里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和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
靳砚坐在主位。深灰色的高定西装一丝不苟，衬得他肩线平直，身形挺拔。他微微向后靠着昂贵的真皮椅背，一只手搭在光洁的桌面上，指尖无意识地、极轻地敲击着。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沉静如水，专注地听着对面一位头发花白的白人高管用流利的英语阐述着并购方案的细节。偶尔，他会用同样精准流利的英语提出一两个关键问题，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让整个会议室的气压都随之变化。
他是这里的绝对核心。这场涉及数十亿美金的跨国并购，正进行到最关键的攻坚阶段。每一个决策，都牵动着巨大的利益链条。
放在桌面上的私人手机，屏幕突然无声地亮了一下。幽蓝色的光，在肃穆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靳砚的目光甚至没有一丝偏移，依旧落在发言的高管身上，仿佛那亮光只是幻觉。
发言在继续。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几秒钟后，屏幕再次亮起。这次是持续的震动，嗡嗡的蜂鸣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异常清晰。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都扫向了主位。
靳砚的指尖停止了敲击。他微微侧过头，视线终于落在那不断闪烁、震动的手机上。屏幕上跳动着苏晚的名字，还有一个小小的视频预览图——画面晃动模糊，但能辨认出是沈疏桐，她仰着头，手里似乎拿着什么，背景是迷乱的灯光。
他伸出手，动作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拿起手机。拇指在屏幕上一划，挂断。震动和光亮瞬间消失。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高管们交换着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靳砚的私人时间极少被打扰，尤其是在这种级别的会议上。
靳砚将手机放回桌面，屏幕朝下。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嘴角甚至牵起一个极淡的、职业化的弧度。
“抱歉，一点小事。”他的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请继续，安德森先生。”
那位叫安德森的高管明显松了口气，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始他的阐述。会议节奏恢复如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