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概要:
结婚七年,我终于学会了不闻不问。 不再问他衬衫上的口红印,不再查他手机里的酒店订单,不再期待他记得结婚纪念日。 我甚至在他带着年轻女孩回家过夜时,主动睡到客房。 他夸我越来越懂事,说我终于有了正妻该有的风度。 直到那天,他醉酒后把我按在墙上:“你为什么不哭不闹了?是不是从来就没爱过我?” 我安静地递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指了指角落的行李箱。 “行李已经收拾好了,祝你幸福。” 他永远不会知道,医生的诊断书就压在离婚协议下面。 晚期胃癌,最多三个月。 我选择用这种方式,安静地退出他的生活。
故事:
第七年的夏天,蝉鸣得比往年都要聒噪,一声接一声,像是要把积攒了一生的力气都喊尽。沈薇坐在落地窗前的摇椅里,膝上摊着一本看到一半的书,目光却落在窗外被烈日烤得有些发蔫的蔷薇花丛上。那些花,还是他们刚搬进这栋房子时,她一棵棵亲手种下的。那时她觉得,婚姻大概就像这蔷薇,需要耐心浇灌,总会等到花团锦簇的一天。
身后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咔哒声,打断了她的出神。她没有动,连目光都没有收回。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凌乱,然后是外套被随意扔在沙发上的窸窣声。
空气里飘来一股混合着酒气和陌生香水味的暧昧气息。很淡,但逃不过一个七年妻子的鼻子。沈薇的指尖在书页上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随即又缓缓松开。她想起大概三年前,第一次在他衬衫领口发现那个鲜红唇印时,她是怎么歇斯底里地追问,怎么哭肿了眼睛,怎么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摔了个遍。那时的她,像个捍卫领地的困兽,用尽全身力气,只换来他一句不耐烦的“逢场作戏,你懂不懂事?”
懂事。这个词,她用了七年时间,才终于学会。
“还没睡?”顾衍的声音带着酒后特有的沙哑,他走到她身后,手随意地搭上摇椅的靠背。
“嗯,就看完了。”沈薇合上书,站起身,动作平稳,没有看他,“热水器开着,你去洗个澡吧。”
她的目光掠过他微皱的衬衫领口,那里很干净,没有新的痕迹。但她知道,有些东西,并不需要肉眼看见。她转身走向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在茶几上。
顾衍看着她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太安静了,安静得像一潭死水。他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沈薇会嘟着嘴抱怨他回来太晚,会像只小猫一样凑过来闻他身上的味道,哪怕他只是抽了根烟,她也能敏锐地察觉。现在,她什么也不问了。
“下周我出差,去三亚,大概四五天。”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语气平常得像在说明天的天气。
“好。”沈薇点点头,“行李我明天帮你收拾。需要准备什么特别的吗?”
“不用,常规的就行。”
空气又沉寂下来。只有空调运作的微弱声响。顾衍忽然觉得有些气闷,这种彻底的、无所谓的顺从,比以前的哭闹更让人心烦意乱。他宁愿她跳起来质问他,为什么上个月刚去过三亚,这次又要去。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工作需求”的说辞。但她没有。她只是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他去的只是楼下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