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声音变得快了一些。
我转过身,冲向来时的石阶。
头顶传来一阵沉重的石块摩擦声。我抬头看去。入口处的光亮正在快速变小。那块石板自己动了起来,正在合拢。
我向上冲了两步。
“轰!”
石板完全合上,发出一声巨响。
周围陷入彻底的黑暗。手机从我手里滑落,摔在石阶上,屏幕碎裂,光熄灭了。
“咚。咚。咚。咚。”
那声音在黑暗里回响。
3 地下密室
``
黑暗。
冰冷的石阶。
我的后背贴着墙壁,一点点向下滑,最后坐在地上。
“咚。咚。咚。”
那个声音还在响,从我脚下的地面传来。
我的手在身边的石阶上摸索,碰到了摔碎的手机。玻璃碴刺进指尖。我缩回手。
我摸索着自己的口袋。
左边口袋是空的。
右边口袋。钥匙。打火机。一本硬壳笔记本。
我把它拿出来,用拇指摩挲着封面。
我又把打火机拿出来。
“咔哒。”
一小簇火苗跳出来。
我把笔记本凑到火光前,翻开第一页。
爷爷的字迹。
⌜第一条规则:祠堂灯火,永世不熄。⌟
火苗晃了一下,我的手指被烫到。我松开手,打火机掉在地上,火灭了。
黑暗重新包裹住我。
“咚。咚。咚咚。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快。
我捡起打火机,重新打着。
火光照亮了笔记本上的第二行字。
⌜灯油将尽时,取东屋米缸下第三块地砖,内有‘尸油’,添上。⌟
我合上笔记本,把它塞回口袋。
我站起来,举着打火机,走向石阶的尽头。
祠堂的正厅。
一排排黑色的牌位立在供桌上。
供桌的正中央,放着一盏青铜灯。灯芯上的火焰只有豆子大小,忽明忽暗。
风从某个看不见的缝隙吹进来,火焰缩成一个微弱的光点。
我快步走向东屋。
推开木门,一股霉味混杂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打火机的光照亮了屋角的一口大米缸。
我走过去,蹲下身。
米缸是空的,里面积着一层厚厚的灰。
我伸出手,数着米缸下的地砖。
第一块。第二块。第三块。
我用手指抠地砖的缝隙,抠不动。
我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把最长的那一把插进缝隙,用力向上撬。
钥匙弯了。地砖纹丝不动。
我换了一把钥匙,继续撬。
“嘎吱。”
地砖的一角松动了。
我把手指塞进翘起的缝隙,用力向上掀。
指甲断了,血渗出来。
地砖被我掀开一半,卡住了。
我用肩膀抵住米缸,双脚蹬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掀。
“哐当。”
地砖翻了过来,落在一旁。
一个黑色的方洞出现在地面上。
我把打火机凑近洞口。
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陶坛,巴掌大小,没有盖子,坛口用一层黄色的油纸封着,上面还用红绳扎了三圈。
我把手伸进洞里。
指尖触到陶坛的表面,又湿又滑。
我把坛子拿了出来,放在地上。
解开红绳,揭开油纸。
一股无法形容的气味从坛口冒出来。
我站起身,跑出东屋,在正厅的柱子旁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