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店里瞬间安静了。旁边两个顾客猛地转过头，手里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店员姑娘脸憋得通红，半天憋出一句：「这、这个不用点火……」我却犯了轴，古代喜烛哪有不点的？趁她转身拿袋子，我一把拆开样品包装，摸出打火机就往“烛芯”上凑。
「别！」店员尖叫着扑过来，可已经晚了。只听“嗤”的一声，那“喜烛”突然喷出白色泡沫，像喷泉似的浇了我满脸满身。
黏腻的液体顺着头发往下淌，糊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店里的警报器“呜呜”响起来，两个保安冲进来，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
「耍流氓还敢毁商品！」保安的吼声震得我耳朵疼，我挣扎着喊：「这是喜烛！我要给姑娘赔罪的！」可没人信我，被他们扭着胳膊往派出所送时，街上的人都围着看，指指点点的，像看猴戏。
从派出所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我揣着被没收又还给我的“喜烛”，浑身黏腻地回了出租屋，对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突然想起黛玉葬花时的落寞。
在现代，我连送个礼物都能闹成笑话，又凭什么奢望苏瑶能懂我？
没过几天，公司年会。苏瑶的上司苏媚，那个总用冰冷眼神瞅我的女人，突然在台上举起一沓纸——是我之前写废的文言情书。
「大家来看看，我们店里的‘古代才子’写的酸诗！」苏媚的声音带着嘲讽，投影仪把情书上的字投在大屏幕上，「什么‘愿为你折桂’，我看是没睡醒还活在封建时代吧！」
台下哄堂大笑，有人拍着桌子喊：「这文案绝了！元宇宙古风营销都不敢这么写！
手机拍照的咔嚓声此起彼伏，苏媚的脸却沉了下来——她想羞辱我，没想到反而成了闹剧。
我攥紧拳头，突然冲上台，一把夺过话筒。众人都愣住了，苏媚气得发抖：「贾宝玉，你想干什么？」
我没理她，清了清嗓子，学着戏班里老生的腔调，把情诗唱了出来。昆曲的调子婉转，从「此女如仙赋」唱到「不羡神仙府」，台下的笑声渐渐停了，只有我的声音在会场里回荡。
唱到最后一句，我盯着台下的苏瑶，她眼里闪着泪光，不像平时那样冷冰冰的。
突然，有人开始鼓掌，接着掌声越来越响。
直播间里的弹幕刷疯了，礼物特效飘满屏幕——
「这小哥也太有魅力了！」
「求嫁古董小哥！」
「文言情书+昆曲，谁懂啊！」
苏媚站在旁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摔门而去。
我握着话筒，看着台下欢呼的人群，心里却空落落的。苏瑶站起来，慢慢走到台前，递给我一瓶水：「你刚才……唱得很好。」她的指尖碰到我的手，带着微凉的温度。
我看着她手臂上淡淡的疤痕，又想起派出所里保安的呵斥、街上行人的嘲笑，突然觉得这场热闹像场梦。
散场时，苏媚的助理拦住我，恶狠狠地说：「你给苏总等着！」我笑了笑，没说话。在现代讨生活，早就习惯了这些明枪暗箭。
只是不知道，这场意外的“走红”，是能让我离苏瑶更近一步，还是会招来更多麻烦。
回到出租屋，我把那支“龙凤喜烛”塞进抽屉最深处，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像极了荣国府里那些清冷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