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召见·天命之刃
我被按在冰冷的石板上。
脸贴着地，鼻腔里全是尘土和旧木头霉烂的味道。
刚才我还在钦天监那间漏雨的破屋里描星图。
享受那点难得的、没人搭理我的清净。
门板就砰一声砸开了。
两个煞神一样的人戳在门口。
穿着内廷禁卫的皮，腰佩横刀。
脸上一点人味儿都没有。
“张惟？”
“跟我们走一趟。”
声音硬得能硌掉牙。
我没问为什么。
问了也没用。
这种架势，不是请客吃饭。
他们一左一右夹着我，胳膊像铁钳。
走的全是偏门窄道，避着人。
宫墙又高又深，影子压下来，黑得瘆人。
七拐八绕，进了一处我从没来过的偏殿。
阴冷得像地窖。
他们把我往里一推，自己退到门外，像两尊泥塑。
殿里只剩我。
还有那高高在上的主位。
空着的。
我心跳得像擂鼓。
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
不知道等了多久。
也许很短，也许很长。
直到一个脚步声从后面响起。
不重，却踩得我心脏都要停跳。
我猛地抬头。
李世民就站在那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
像鬼一样。
脸色铁青，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
他没穿龙袍，就一身常服。
可那压死人的气势，比什么都吓人。
他走到案前，拿起一份薄薄的卷宗。
没看我。
“张惟。”
他开口，声音不高，砸在我耳朵里像炸雷。
“近来几次‘巧合’预测风雨，是偶然？”
他顿了一下，抬眼。
那眼神像冰锥子，直直钉进我眼里。
“还是……你已窥见了什么？”
他猛地将那份密报拍在案上！
咚一声巨响！
震得我浑身一哆嗦。
他的指尖死死按在纸上，骨节发白。
“唐三代之后，女主武王代有天下。”
他一字一顿，念出那行字。
我头皮瞬间炸开！
血液都冻住了。
他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掐灭了。
他是皇帝。
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这预言的人，”
他的声音冷得掉冰渣。
“都死了。”
他终于看向我，目光像刀，刮过我每一寸皮肤。
“而你，张惟，现在也知道了。”
我瘫在地上。
牙齿磕得咯咯响。
完了。
这条命，到头了。
第二章：垃圾堆与鬼鼠
我没死。
那两个禁卫又把我“请”了出去。
像丢垃圾一样把我扔出宫门。
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冰冷。
脚步虚浮，踩在地上像踩着棉花。
活下来了？
就因为我说我还能“看”到更多？
圣心难测。
他留我一条狗命，不过是觉得我这“巧合”还有点用。
用完了呢？
我打了个寒颤。
下意识扫视四周。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长安城还是那个长安城。
可我看谁都像藏着刀。
一个茶摊后面，有个汉子反复擦拭着手里的粗瓷碗。
眼神锐利得像鹰，瞥过我时，没有丝毫波动。
我心里咯噔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