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安静。
“醒了？”
她没抬头，声音温和。
“先把粥喝了吧。”
我抓起碗，几乎是把粥倒进喉咙里。
饿疯了。
胃里有了点暖意，脑子才慢慢转起来。
危险还没过去。
这里不能久留。
卢玦的人，阿丑的背叛，还有武宅外那些眼睛……
时间不多了。
我挣扎着坐起来，捡起地上的香灰，在面前地上粗略画出修行坊的布局。
武宅的位置。
巷道。
可能的监视点。
又借了十四娘的水漏计时。
结合我脑子里那些该死的、关于贞观某年夏夜雷暴的记忆。
推演。
雨势。
风向。
雷声的间隔。
哪条路能避开主要耳目。
哪里可能有视觉死角。
火灾？
不对。
如果是官方灭口，刀剑最快，为什么迟迟不动？
他们在等什么？
等一场大雨？掩盖血迹？还是……
“说起来也怪。”
十四娘的声音轻轻传来，她正和一位老道姑闲聊。
“就这几日，永嘉坊长孙家别院的仆役，鬼鬼祟祟来问咱们观里有没有多余的硝石和硫磺。”
“说是要治癣杀虫。”
“量还不少呢……”
我的动作瞬间僵死！
香灰从指缝漏下。
硝石。
硫磺。
大量。
治癣杀虫？
放他娘的狗屁！
那是制作火药！纵火剂的原料！
长孙家……
长孙无忌！
嗡——
脑袋里像被钟撞了一下！
所有碎片猛地拼凑起来！
官面的人监视却不动手。
不是在等刀。
是在等火！
他们要的不是灭口。
是彻底抹除！
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火”！
把武家连人带房子烧得干干净净！什么预言什么女主武王，全都变成一堆焦炭！
连灰都不剩！
所以时间才卡得这么死！
所以才是“官面”的人操作！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江湖手段，这是他妈的政治清洗！
我浑身发冷。
计划必须变。
刀剑还有缝隙可钻。
大火一起，四面八方都是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