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双手把咖啡杯递到我面前。
“总，总裁……您的咖啡。”他连称呼都改了。
我没有接。
“文件放这。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我指了指办公桌。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在寰宇，只有下属给上司端茶倒水。我让他泡咖啡，就是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他们，他蒋涛，现在是什么身份。
他最终还是把咖啡放在了桌上，狼狈地退了出去。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很苦。
但我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舒畅。
6
十分钟后，高管会议准时召开。
还是那间会议室，还是那些人。只是主位上坐着的人，换成了我。
蒋涛作为我的“特别助理”，只能搬了张椅子，坐在会议室最角落的位置，负责会议记录。那个位置，以前是实习生坐的。
我环视了一圈在座的各位。技术部的王总，人事部的李总监，财务部的张总……他们都是公司的元老，也是蒋涛的左膀右臂。
此刻，他们正襟危坐，表情各异。有的人低着头，不敢看我。有的人则面露不忿，眼神里带着挑衅。
我没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一下，两下，三下。
会议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我的敲击声在回响。每一次敲击，都像踩在他们紧绷的神经上。
终于，技术部的王总沉不住气了。他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仗着自己是公司的创始员工，一向倚老卖老。
“明……总裁，”他清了清嗓子，“恕我直言，您虽然是星河集团派来的，但对寰宇的业务，尤其是技术研发这一块，恐怕还不太了解。公司现在正在关键时期，‘方舟计划’刚刚启动，很多事情……”
“王总的意思是，我外行，指挥不了内行，是吗？”我打断了他。
王总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没想到我说话这么直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专业的事，还是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他硬着头皮说。
“很好。”我点点头，“我同意。专业的事，是应该交给专业的人。”
我转向角落里的蒋涛。
“蒋助理，把‘方舟计划’所有的技术文档、项目进度报告、还有财务预算，全部打印出来，送到我办公室。我要在今天下班前看到。”
蒋涛愣住了。
“方舟计划”的资料，堆起来比他人还高。一天之内整理完，还要全部打印出来？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怎么？有问题？”我看着他。
“没，没问题。”蒋涛咬着牙说。他知道，我这是在故意刁难他。但他不敢拒绝。
“还有，”我看向王总，“既然王总觉得我不专业，那从今天起，‘方舟计划’的每日进度，由你亲自向我汇报。每天早上九点，晚上九点，两次。任何细节都不能遗漏。”
王总的脸色也变了。
“明总裁，我手上还有很多其他的项目……”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我的语气冷了下来，“我坐在这里，不是为了听你们告诉我什么做不到，而是让你们执行我的决定。做得到，留下；做不到，就滚。”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我的强硬姿态镇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