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许兰被我的话噎住了，脸上的惊喜瞬间凝固。
她大概以为我服软了，正准备上演一出婆媳和解的温情戏码，却没想到我话锋一转，直接跟她谈起了“交易”。
“妈……一家人，说什么换不换的……”她小声嘟囔着，眼神躲闪。
“哦？不是你先在杂志上算计我，想把我当猴耍的吗？”我拿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上面浮着的茶叶末，“既然你不把我当一家人，那咱们就按生意场的规矩来。”
我放下茶杯，看着她，像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
“你想要我这双手给你做饭，可以。从今天起，这五百块的生活费，没了。”
许兰的眼睛猛地瞪大：“什么？”
“你不是嫌弃我的钱，喜欢你妈的饭吗？那我成全你。”我慢条斯理地说，“以后，我每天回来给你做三餐，保证让你体会到家的温暖。至于你那些新衣服、新皮鞋、雪花膏，还有补贴你娘家的钱，你自己想办法。”
许...兰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让她放弃现在优渥的生活，去过那种紧巴巴的日子？她怎么可能愿意。
就在这时，门开了，我儿子周明泽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许兰哭得梨花带雨，我则是一脸冰霜。
“妈，兰兰，这是怎么了？”明泽放下公文包，快步走了过来。
许兰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把扑进明泽怀里，哭得更凶了：“明泽，你妈……你妈她欺负我！她不给我生活费了，还要赶我走……”
她倒是会颠倒黑白。
明泽皱起眉，看向我：“妈，怎么回事？您怎么能不给兰兰生活费呢？”
我还没开口，许兰就抢着说：“就因为……因为我想尝尝妈做的红烧肉，她说我算计她，还把《知音》杂志扔我脸上……”
她哭哭啼啼地把事情歪曲着说了一遍，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单纯想念婆婆手艺，却被无情误解的小媳妇。
明泽听完，脸上露出一丝不赞同。
他扶着许兰，转头对我说：“妈，兰兰就是随口一说，您怎么还当真了？她一个小姑娘家，能有什么坏心思？您做一顿红烧肉怎么了？再说，您做的红烧肉确实好吃啊，我都好久没吃到了。”
我听到最后一句话，心猛地沉了下去。
我看着我一手拉扯大的儿子，这个我以为最懂我的人，此刻却为了他的妻子，毫不犹豫地选择对我撒谎。
我做的红烧肉？
我冷笑一声，盯着周明泽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周明泽，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吃过我做的红烧肉？我怎么不记得，我这双手，已经有十五年没正经进过厨房了。”
周明泽的脸色，瞬间变得和许兰一样惨白。
他有个下意识的小动作，一撒谎或者心虚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用指尖蹭一下鼻尖。
此刻，他的手，就正悬在鼻子前，不知所措。
04
周明泽的表情僵在脸上，眼神慌乱地躲闪着，不敢与我对视。
“妈，我……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以前不是……”他语无伦次地想找补。
“我以前是什么？”我逼近一步，声音里的寒意让房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我以前是在厂里累得像条狗，回来倒头就睡。还是在你爸死后，我一边带你一边踩缝纫机，忙得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