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开桌上那个信封，里面是一些打印出来的资料。
“Kite，国籍不详，性别女，建筑设计界公认的天才。三年前凭借‘城市灯塔’概念设计图一举成名。”
“喜好：简约风格、黑白灰、手冲咖啡、古典乐。”
“社交媒体上曾点赞过……”
我一目十行地扫过。
这些所谓的资料，不过是媒体和粉丝们通过蛛丝马迹拼凑出来的侧写。
有些对了，有些，错得离谱。
比如，我其实很讨厌喝咖啡。
我关掉资料，目光落回电脑屏幕上。
屏幕的角落，还开着一个设计软件的窗口。
里面是一张未完成的建筑设计图。
那是我的作品。
我，乔素。
也是封煜愿意花三千万，找人来扮演的Kite。
这大概是今年最好笑的生意。
2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门铃准时响起。
我打开门，外面站着一队人。
领头的是李特助，他身后跟着四五个人，男女都有，都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西装，拎着各式各样的箱子。
阵仗很大。
“乔小姐，早上好。”李特助微笑着说，“这是为您服务的团队。”
我侧身让他们进来。
狭小的出租屋立刻显得拥挤不堪。
“这位是造型师艾伦，负责您的发型和妆容。”
一个看起来很时髦的男人对我点点头，目光在我乱糟糟的头发上停留了一秒。
“这位是服装搭配师苏西。”
一个干练的短发女人推了推眼镜，视线在我身上那件起球的旧卫衣上扫过。
“还有这位，是您的礼仪和形体老师，张女士。”
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气质端庄的女士，向我微微颔首。她的目光很严厉，像一把尺子，把我从头到脚量了一遍。
我有些想笑。
封煜还真是下了血本。
“好了，我们开始吧。”李特助拍了拍手，“时间很紧，封总希望三天后能看到一个全新的您。”
接下来的三天，我过得像个提线木偶。
早上六点，被张老师从床上叫起来，开始贴墙站立，头顶着书练习走路。
张老师的要求很严格。
“腰要挺直，乔小姐。”
“下巴微收，眼神要平视，不能有怯懦感。”
“Kite小姐的气质是清冷、疏离，您现在的状态太放松了，像没睡醒。”
我顶着一本厚厚的《建筑史》，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早餐是营养师搭配好的，没有碳水，只有一些蔬菜和鸡胸肉，味道寡淡得像在吃草。
上午，造型师艾伦开始摆弄我的头发。
他对着一张Kite的侧影照片研究了半天，然后手起剪刀落。我的长发被剪成了齐肩的长度，发尾微微内扣，据说是Kite在某个行业论坛上被抓拍到的发型。
颜色也被染成了沉闷的亚麻色。
下午，服装师苏西带来了几十件衣服。
清一色的黑、白、灰。
面料高级，剪裁利落，但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让我一件件试穿，然后拍照，发给封煜确认。
手机里传来封煜的回复，通常只有一个字。
“可。”
或者“否”。
晚上，我还要学习Kite的“喜好”。
比如，认识各种咖啡豆的产地和风味，练习手冲咖啡的每一个步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