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
寰宇集团的邮件，还静静地躺在收件箱里。
我移动鼠标，点下了“回复”。
然后，我打下了一行字。
“合作愉快。”
6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上了双面生活。
白天，我是乔素。
是封煜圈养在观澜墅的金丝雀，是Kite的影子。
我每天的任务，就是按照日程表生活。
早上七点起床，在花园里慢跑半小时。
上午看书，听古典乐，或者练习插花。
下午学习一门新的语言，或者去健身房做普拉提。
这一切，都是根据Kite在网上留下的痕迹，制定出的“角色扮演”计划。
封煜偶尔会回来吃晚饭，但大多数时候，他都很忙。
忙着和他的团队，应对“云顶之帆”项目。
忙着对付一个他看不见的敌人。
那个敌人，就是我。
晚上，当别墅里所有人都睡下后，我才是真正的Kite。
我锁上房门，拉好窗帘，打开我的旧笔记本电脑。
寰宇集团为我配备了一个专门的联络人，代号“信使”。
我们所有的沟通都在线上进行，通过加密邮件。
他们将项目的所有资料都发给了我。
包括封氏集团作为主要竞争对手，他们能收集到的所有情报。
看着那些熟悉的封氏内部文件格式，我甚至能猜到是哪个部门做的。
寰宇那边对我的要求很简单：不计代价，拿下项目。
于是，我白天听着封煜在电话里，和下属讨论他的设计方案进展。
晚上，我就坐在电脑前，针对他的方案，一刀一刀地，找出所有的破绽。
这种感觉很奇特。
像一个开了上帝视角的玩家，在棋盘两端，同时与自己对弈。
封煜是个很强大的对手。
他的商业嗅觉敏锐，决策果断。他请来的国际设计团队，也是业内顶尖的。
他们的方案，宏大、雄伟，充满了力量感，很符合封煜的性格。
是一个很好的作品。
可惜，他们的对手是我。
我知道封煜的思维模式。
我知道他会把重点放在哪里，会为了追求极致的视觉冲击而牺牲掉什么。
我知道他性格里的高傲，会让他忽略哪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
而这些细节，恰恰是我的突破口。
一天深夜，我正在修改设计图。
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我心里一惊，迅速合上电脑。
“谁？”
“是我。”
是封煜的声音。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
他怎么会回来？
我快速扫视了一下房间，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才去开门。
他站在门口，身上带着一股酒气和寒意。
脸色很差，眼神里布满了红血丝。
“还没睡？”他问，声音沙哑。
“在看书。”我回答。
他没再说话，径直走进房间，然后，整个人倒在了我的床上。
我愣住了。
他似乎是喝多了，把我的房间当成了他自己的。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眉头紧锁，似乎很痛苦。
我站在床边，有些不知所措。
是该叫蓝姨，还是把他推醒？
“水……”他含糊地吐出一个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