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他的肩膀，想让他坐起来一点。
他很重，我费了很大的力气。
在他靠向我的时候，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眼睛，此刻，因为醉酒，蒙上了一层水汽。
他看着我，眼神有些迷离。
“Kite……”他忽然叫了一声。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把我错认成了她。
或者说，在他眼里，我本来就应该是她。
“你为什么……要帮他们？”他喃喃自语，像在问我，又像在问他自己。
“你为什么要和我作对？”
他的手，忽然抓住了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回答我！”
7
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箍着我。
酒气混合着他身上冷冽的男士香水味，扑面而来。
我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封总，您喝多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他迷蒙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在努力辨认我是谁。
过了几秒，他眼里的那丝脆弱和迷茫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冰冷和嘲讽。
“乔素。”他叫出了我的名字。
然后，他松开了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甩开了我。
我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你凭什么用这张脸，做出这种表情？”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冷冷地看着我，“你不配。”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
我垂下眼眸，没有反驳。
“出去。”他说。
我转身，默默地走出了房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被砸在了地上。
那一晚，我是在客房睡的。
第二天我下楼吃早餐时，封煜已经走了。
蓝姨正在收拾餐厅，看到我，欲言又止。
“乔小姐，封先生他……昨晚是不是喝多了？”
“嗯。”我点点头。
“他今天早上走的时候，心情很不好。”蓝姨小声说，“书房里的东西，都给摔了。”
我没说话。
能让他这么失控，看来寰宇那边给他的压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我享受这种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快感。
另一方面，看到他因为我，因为那个虚假的Kite而陷入痛苦，我又觉得有些……不忍。
不，不是不忍。
是荒谬。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接下来的几天，封煜都没有再回顾澜墅。
李特助的电话倒是打得很勤。
“乔小姐，封总让您去学马术。”
“乔小姐，封总为您报名了下周的艺术品拍卖会。”
“乔小姐，这是一份书单，封总希望您一个月内看完。”
他的要求越来越多，越来越细致。
他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我打磨成一个更完美的复制品。
又或者，他是在通过折腾我，来发泄他项目不顺的怒火。
我全都照单全收。
我没有反抗，也没有抱怨。
因为我知道，他越是疯狂地在我身上寻找Kite的影子，就越证明他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他对我越苛刻，就说明我在“云顶之帆”项目上，把他逼得越紧。
这天下午，我正在马场练习。
汗水浸湿了我的头发，骑马比想象中累得多。
李特助忽然匆匆赶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