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债务深渊
电话铃声响起。
屏幕上跳动着“红太阳金融”几个字。我关掉闹钟，手指划过接听键。
“林默？”
“是我。”
“最后期限是昨天，钱呢？”
“下周，下周一定。”我挪开桌上的泡面桶，桶壁上还挂着干涸的油渍。
“又是下周。我们明天会去拜访你的父母，和他们聊聊你的近况。”
“别动他们。”
“那就今天下午六点前把钱还上。”
对方挂断了电话。
我把手机扔在桌上，它撞到一摞催款单，滑落在地。
电脑屏幕上，银行账户余额的数字是红色的：-3450.78。
旁边是一个招聘网站的窗口，我刷新了一下页面。几十条招聘信息跳出来，薪资一栏的数字都灰暗。
我移动鼠标，在搜索框里输入“日结”“高薪”“无需经验”。
页面跳转。
一个加粗的标题停在屏幕中央：“诚聘夜间特殊环境技术员”。
下面的小字写着：月薪十万，可日结。
我点击链接。
网页背景是纯黑色，只有白色的文字。没有公司介绍，没有联系地址，只有几行简单的要求。
- 年龄20-35周岁，男性。
- 身体健康，无犯罪记录。
- 心理承受能力强，无幽闭恐惧症。
最下方是一个“立即申请”的按钮。
我点了下去。
一个简单的表格弹出，只需要填写姓名、身份证号和电话。
我填完，点击提交。
页面显示：申请已收到，请等候通知。
我关掉网页，起身走到窗边。楼下，一个外卖员骑着电动车飞驰而过，消失在巷口。我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电脑发出一声提示音。
屏幕上弹出一个视频通话请求，发起人是“E”。
我坐回椅子，点了接听。
画面一分为二。左边是我，右边是一个坐在阴影里的人形轮廓，看不清脸。
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从音响里传出。
“林默？”
“是我。”
“我是E，负责你的初步评估。我们开始。”
我点点头。
“你怕黑吗？”
“不怕。”
“如果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待上三个小时，你会做什么？”
“睡觉。”
“如果被锁在一个无法打开的房间里，你会做什么？”
“找出口。”
“找不到出口。”
“那就等。”
“你做过外卖骑手，在城中村送过餐。方向感怎么样？”
“给我一个地址，我能找到。”
“你在档案里填写，因为打架被学校记过处分。”
“是。”
“对方三个人，你一个人。”
“是。”
“你赢了。”
“我没赢，我只是比他们更能挨打。”
“你缺钱。”
这不是一个问题。
我没有回答。
“回答我，你缺钱吗？”
“缺。”
“最后一个问题。这份工作的薪水是每月十万。工作时间在午夜之后。工作内容是清理一些东西，一些普通人不该看见的东西。工作地点每次都不同，我们会提供车辆和工具。你需要签署一份保密协议，协议期限是终身。你接受吗？”
“我接受。”
“很好。检查你的邮箱，合同和第一次任务的简报已经发给你了。欢迎加入，林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