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慢悠悠地收拾好东西,去了公司楼下的健身房。

换上运动服,戴上耳机,我在跑步机上肆意挥洒着汗水。

耳机里播放着节奏感极强的摇滚乐,鼓点敲击着我的耳膜,也敲击着我的心脏。

汗水顺着我的额头、脸颊流下,带走了身体的疲惫,也冲刷着心里的尘埃。

一个小时后,我大汗淋漓地从跑步机上下来,感觉整个人都获得了新生。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我的脸颊因为运动而泛着健康的红晕,眼神明亮而有神。

我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是跑步的轨迹截图,和我回家后给自己榨的一杯绿色健康果汁。

配文是:“生命在于运动,取悦自己,永远是第一要务。”

我屏蔽了周桂香和林越,以及他们家所有的亲戚。

这是我的新生,他们不配参观。

我洗完澡,换上舒适的家居服,从冰箱里拿出我提前准备好的鸡胸肉蔬菜沙拉。

客厅里,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周桂香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看她最爱的狗血家庭伦理剧,一边嗑着瓜子。

茶几上,瓜子壳吐了一地。

她看到我端着沙拉出来,重重地“哼”了一声,把电视音量调得更大了。

她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放下自己的事,先去给她打扫。

但我只是径直走到餐桌的一角,坐下,打开手机,点开一个设计课程的视频,戴上耳机,开始享用我的晚餐。

嘈杂的电视剧声音,她充满敌意的视线,都被我隔绝在外。

我的世界里,只有清爽的沙拉,和屏幕里老师温和的讲解声。

我成了这个家里,一个平静而孤立的岛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厨房里,冷锅冷灶,没有一丝烟火气。

周桂香嗑瓜子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她开始不时地朝厨房的方向瞥。

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在撕心裂肺地争吵,却再也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终于,林越拖着疲惫的脚步回来了。

他打开门的瞬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

他妈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而我,他的妻子,则戴着耳机,在餐桌的一角,悠闲地吃着一份他完全看不懂的“草”。

而本该飘着饭菜香的家里,空空如也,只有一片死寂。

“怎么……还没做饭?”林越的声音里充满了茫然和困惑。

这句话,像一个开关,瞬间点燃了周桂香。

她“啪”地一下把遥控器摔在茶几上,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就开始咆哮。

“做饭?你问她啊!问问你这个好老婆!一天到晚在外面野,回家就知道吃独食!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震得我耳膜发疼。

我摘下一只耳机,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

我的沉默和无视,显然比任何顶嘴都更能激怒她。

她被我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苏晚晴!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你哑巴了?!”

她冲到我面前,双手“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桌上的玻璃杯都震得跳了一下。

我放下手里的叉子,用餐巾擦了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