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苏凯粗重的喘息声。
我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脸颊像被烙铁烫过，但我的内心，却是一片冰冷的死海。
没有愤怒，没有痛苦。
只有精准的算计。
一个耳光，为了你的嚣张。
一个耳光，为了你母亲的刻薄。
一个耳光，为了这个家所有人的冷漠。
我听见丈母娘王慧那尖酸刻薄的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废物东西，就是欠收拾，早该打醒他了。”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扎进这死寂的氛围里。
苏婉终于忍不住了，她站起来，声音带着颤抖：“妈！小凯！你们够了！”
王慧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你给我坐下！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为了一个废物，你要跟自己亲妈亲弟弟作对？”
苏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紧紧攥着拳头，指节都泛着白，最终还是无力地坐了回去。
她的眼眶红了，看着我，充满了愧疚和无能为力。
我缓缓地抬起头，视线越过苏凯扭曲的脸，扫过王慧得意的嘴脸，扫过岳父那事不关己的冷漠，最后，落在了苏婉苍白的脸上。
我将这一张张脸，他们此刻的每一个表情，都深深刻进了我的脑子里，我的心里。
饭局不欢而散。
苏凯被王慧心疼地扶着上楼，嘴里还在不停咒骂。
我像往常一样，默默地收拾着桌上的残局，将那些狼藉的盘子一个个叠好。
没有人看我一眼。
在这个家里，我仿佛是一团无声无息的空气。
收拾完一切，我走进后院的花园。
夜风很凉，吹在我红肿滚烫的脸上，带来一丝奇异的快感。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款式老旧的手机。
它不是苏家给我配的任何一部智能机。
这是只属于我自己的。
我打开手机，屏幕的光亮起，映着我平静到可怕的脸。
我发了一条只有几个字符的神秘信息。
“清算开始。”
然后，我删除了信息，关掉手机，将它重新藏回口袋最深处。
三年的蛰伏，三年的忍耐。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02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像往常一样，六点准时起床，在厨房里准备着苏家全家人的早餐。
煎蛋的香气和烤面包的焦香在空气中弥漫。
一切都和过去一千多个早晨一样，平静得仿佛昨晚那场羞辱从未发生。
我的脸颊依旧红肿，但眼镜的遮挡下，并不明显。
“李明！”
苏婉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惶，她穿着睡衣，脸色苍白地冲进厨房。
她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出事了……你看新闻！”
她将平板递到我面前。
屏幕上，是铺天盖地的财经新闻头条，用最刺眼的红色字体写着：
【凯盛科技一夜崩盘！市值蒸发99%，创始人苏凯或将面临巨额债务！】
【重磅！凯盛科技因涉嫌严重财务造假，被证监会立案调查！】
【知情人士爆料：凯盛科技高管已于昨夜集体辞职，公司已是空壳！】
一条条新闻，像一把把重锤，砸在苏家的命脉上。
我平静地看着，甚至还伸手将一片快要烤焦的面包从机器里拿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