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骚动起来。
老师们指挥着学生按预定路线撤离。
浓烟开始弥漫。
虽然是模拟烟雾，但为了效果，学校用了些无害但视觉效果很逼真的材料。
能见度迅速降低。
我混在人群里。
眼睛死死盯着前面不远处的陈浩。
他正和几个哥们说笑，慢悠悠地走着，完全没把这演习当回事。
机会来了。
我们这栋楼的逃生路线，需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然后通过一个防火门，从东侧楼梯下楼。
那个防火门。
是老式的。
一旦关闭，从里面很难迅速推开。
人群拥挤。
烟雾越来越浓。
咳嗽声开始响起。
就是现在！
我趁乱脱离队伍，闪到那个防火门旁边。
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腔。
手抖得厉害。
但我还是迅速掏出口袋里的油性画纸和打火机。
咔嚓。
小火苗窜起。
点燃画纸。
迅速燃烧，冒出黑烟。
这黑烟混入学校的模拟烟雾中，几乎看不出来。
但味道更刺鼻。
我把燃烧的画纸扔在防火门旁边的垃圾桶角落。
然后。
用尽全身力气。
猛地撞上那扇沉重的防火门！
砰！
一声闷响。
门关死了。
门上的闭门器发挥了作用。
自动落锁。
几乎同时。
我听到里面传来陈浩惊恐的喊声：“咳咳……谁把门关上了！开门！咳……”
还有他同伴的咳嗽和拍门声。“浩哥！浩哥怎么办！烟好大！咳……”
外面的同学被这动静吓到，有人想停下来。
老师大声喊：“别停！快走！按计划撤离！不要拥堵！”
人群推着我往前走。
我回头。
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
烟雾正从门缝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
里面的拍打声、咳嗽声、叫骂声，被淹没在疏散的嘈杂和警报声中。
像一场无声的默剧。
我扭过头。
跟着人群。
面无表情地。
一步步走下楼梯。
走向外面的“安全区”。
阳光刺眼。
同学们惊魂未定，又带着几分刺激，叽叽喳喳地讨论刚才的演习。
“刚才那烟好大啊！”
“是啊，我差点呛到！”
“感觉跟真的一样！”
我站在人群边缘。
安静得像一滴水融入大海。
没人注意我。
老师开始清点人数。
“陈浩呢？谁看到陈浩了？”班主任突然大声问。
和他一组的几个男生脸色发白。
“浩哥……浩哥好像被关在楼道里了……”
“那扇防火门突然关上了！烟好大！”
老师们脸色大变。
保安和校医拿着工具，逆着人流冲向教学楼。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我站在原地。
一动不动。
手心那片被防火门金属边缘硌出的红痕。
隐隐作痛。
像一枚。
无声的勋章。
5 调查疑云
陈浩被抬出来了。
他咳得撕心裂肺，脸色发青，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昂贵的球鞋掉了一只，样子狼狈不堪。
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嚣张。
周婉婷和继父闻讯赶来，哭天抢地。
“浩浩！我的儿子啊！谁害的你啊！”
他们扑向救护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