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领导高度重视。
演习出了“意外”，差点酿成大事故。
开始调查。
我被叫到了教务处。
除了我，还有当时附近的几个同学。
教导主任，班主任，还有一位穿着制服的火灾调查员。
气氛严肃。
“林晚，有同学反映，当时你好像离那扇防火门很近？”主任尽量让语气温和。
我抬起头，眼神空洞。“人很多，很乱。”
“你看到是谁关的门吗？或者，有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比如东西烧焦的味道？”调查员问，目光锐利。
我的心猛地一缩。
打火机。画纸。
它们现在被我藏在学校后院一棵老槐树的树洞里。
“没有。”我摇头，“只有学校放的烟。”
“你和你哥哥……关系怎么样？”主任试探着问。
周婉婷立刻在旁边插嘴，尖声道：“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兄妹感情好得很！晚晚怎么可能害她哥？肯定是意外！门自己关上的！”
她用力掐了我的胳膊一下。“是不是啊，晚晚？”
我疼得一哆嗦。
看着她焦急维护陈浩，却毫不犹豫把我推出来承受质疑的样子。
心底那片冰冷的恨意，更加坚硬。
“是意外。”我重复道，声音没有一丝波澜。“门自己关上的。”
他们又问了些问题。
我都用最简短的词回答。
不知道。
没看见。
不清楚。
我的沉默和“配合”，让他们找不到任何破绽。
加上周婉婷的极力“证明”，调查似乎走向了意外。
但那位调查员，多看了我几眼。
陈浩在医院住了两天。
说是吸入少量有害气体，需要观察。
其实没什么大事。
但周婉婷仿佛天塌了。
她回家给我拿换洗衣服时，对着我哭诉。
“晚晚，你说怎么会出这种事！你哥要是留下后遗症可怎么办啊！他前途无量啊！”
她抓着我的手。“幸好你没事……不然妈可怎么活……”
我看着她哭红的眼睛。
里面只有对陈浩的心疼。
没有一丝一毫，对我的后怕。
如果当时被困在里面的是我呢？
她会这样难过吗？
不会。
我知道。
我抽回手。
“妈，我作业还没写完。”
我转身回房。
关上门。
隔绝了她的哭声。
那一刻。
我知道。
我心里最后一点属于“家”的温软。
彻底死了。
冷透了。
6 无声呐喊
学校为了消除影响，安排所有“涉及”事故的学生进行心理疏导。
我被分给了张医生。
那个讲座上看起来很温柔的心理医生。
咨询室很安静。
有淡淡的香薰味道。
张医生给我倒了杯水。
“随便聊聊，放松点。演习那天，吓到了吧？”
我捧着水杯。
不说话。
她并不逼我。
只是问一些很平常的问题。
学习压力大吗？
和同学相处怎么样？
平时有什么爱好？
我偶尔点头，或摇头。
惜字如金。
直到。
她拿出一支录音笔。
“如果你不想说，没关系。你可以对着它，说任何你想说的话。或者……什么都不说。就当它是一个树洞。这是你的隐私，我不会听。除非你愿意给我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