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是谁?日志里写着“下一个是谁”。老赵倒下了,那东西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接触过日志、窥破了部分秘密的——他自己!窗外那刨爪的爪子,就是警告!
不能坐以待毙!
周建军猛地站起身,环顾这间狭小、脆弱的宿舍。门窗根本挡不住那些东西。留在这里,就是等死。老赵最后说“顺着后沟……那条小路……”后沟是源头,也是地图上那东西来的方向。去找孙老蔫?或者找到那个“源头”?
这是个疯狂的想法,但留在林场,听着外面越来越响的哀乐和越来越恐慌的人声,他感觉窒息。
他快速收拾了一个小背包,塞进手电筒(电池不知能撑多久)、一盒火柴、一把砍柴刀、剩下的几页日志和地图,还有半个冰冷的窝头。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老赵,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将老赵拖到炕边,用被子盖好。他救不了老赵,带上他更是死路一条。
深吸一口气,周建军轻轻拉开门栓,闪身出去,又迅速把门带上。外面的风更冷了,吹在脸上像刀子。哀乐声仿佛就在头顶盘旋,压得人喘不过气。他猫着腰,借着房屋和树木的阴影,朝着与乱葬岗相反、通往后沟的方向摸去。
林场已经乱成一团。有人点起了火把,光影摇曳,映照着一张张惊恐扭曲的脸。有人试图去场部关掉广播,但很快尖叫着跑回来,说值班室根本没人,喇叭是自己响的!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看到乱葬岗那边有白影晃动。
没人注意到悄悄溜走的周建军。
他顺利地溜出了林场居住区,踏上了通往深山的土路。回头望去,林场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被黑暗和诡异的声浪包围,而那些转向的墓碑,在朦胧夜色下,像一排排冰冷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这场逐渐降临的灾难。
进入林子,光线瞬间暗了下来。月光被茂密的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在地上投下斑驳晃动、如同鬼魅的影子。手电筒的光柱只能照出前方一小片区域,四周是无边的黑暗,各种细微的声响被无限放大:风吹过松针的沙沙声,脚下踩断枯枝的脆响,不知名昆虫的鸣叫,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像是夜枭的啼哭。
周建军按照记忆中和地图上的标注,沿着一条被荒草覆盖大半的小径艰难前行。他不敢走得太快,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耳朵竖得像兔子,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洼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烂的气味。地图上标记的废弃炭窑应该就在这附近。他用手电四下照射,终于在一处山坡下看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像一张渴望吞噬的巨口。洞口周围散落着一些朽烂的木头和破碎的陶片。
就在他准备快速穿过这片洼地时,手电光无意中扫过炭窑洞口。
光柱下,洞口边缘的泥土上,赫然出现了几个脚印!
不是人的脚印,也不是常见的野兽足迹。那脚印狭长,前端分岔,带着尖锐的趾甲痕迹,更像是……某种大型禽类,或者,日志里提到的“不像熊,不像狼,脚尖对着脚尖”的诡异脚印!
周建军的汗毛瞬间炸起!那东西来过这里!或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