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摊开右掌。
李薇倒吸一口冷气——在女儿的右脚背上，同样出现了一道类似的、暗红色的点状伤痕，周围似乎还有些许红肿。
“这……这又是什么时候……”李薇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不知道……早上起来就有了……”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但眼神却死死地盯着李薇，仿佛在等待她的反应，“像不像……像不像被钉子钉过的地方？”
钉子？耶稣受难时被钉十字架的伤口！李薇的脑子“嗡”的一声。一次是巧合，两次呢？难道真的……
不！不可能！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一定是人为的！是小雨自己弄的！对，只有这一种解释！她是为了报复自己，为了证明她那套神神叨叨的东西，还是……被什么邪教组织蛊惑了？
李薇一步上前，用力抓住小雨的肩膀，力道之大让小雨痛呼出声：“妈！你弄疼我了！”
“告诉我实话！赵小雨！”李薇的眼睛因为愤怒和恐惧布满了血丝，“是不是你自己弄的？用什么弄的？刀？针？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雨被母亲从未有过的凶狠模样吓住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不是……不是我……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那这些伤痕是怎么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吗？！”李薇几乎是在咆哮，“你知不知道外面现在把我们当成什么？怪物！笑话！你还要继续玩这种把戏吗？！”
“这不是把戏！”小雨用力挣脱开李薇，歇斯底里地喊道，“这是真的！是神选中了我！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因为你是个没有信仰的冷血动物！”
“冷血动物？”李薇的心像被狠狠刺了一刀，“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教你明辨是非，就是让你今天为了这种荒谬的事情来骂我冷血动物？！你的信仰就是教你伤害自己、诋毁母亲吗？！”
“我没有伤害自己！我没有！”小雨哭喊着，转身冲回房间，再次将门狠狠摔上。
李薇僵立在客厅中央，浑身冰冷。母女之间的裂痕，在这一刻变得深不见底。她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第一次对自己坚信不疑的理性产生了动摇。如果这不是小雨自残，那到底是什么？可如果是自残，女儿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仅仅是为了对抗她吗？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生长。李薇决定，她必须找出真相，无论真相有多么残酷。她开始像侦探一样，仔细检查家里的每一个角落，翻看小雨的物品，试图找到刀片、针或者其他可能用来制造伤痕的工具。她甚至考虑要在小雨房间安装摄像头，但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羞愧和罪恶。这是她的女儿啊，她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4 猜疑的毒刺
李薇的生活变成了双线作战。一方面，她要应付外界越来越甚的流言蜚语，甚至有一些本地小报的记者试图采访，都被她强硬地挡了回去。另一方面，她开始暗中调查女儿。
她翻遍了小雨的书包、书桌抽屉、床头柜，甚至检查了她每一件衣服的口袋。她发现小雨最近确实在看一些关于宗教历史的书籍，其中一本介绍中世纪神秘主义的书里，恰好有关于圣痕的详细描述和插图，位置和小雨手上的伤痕惊人地吻合。
这更坚定了李薇的猜测——小雨是在模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