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电脑前。没开主灯。屏幕光映着他的脸。
“俄尔普斯计划”。苏晓日志里的关键词。这是唯一的线索。他必须查下去。
他在专业的学术数据库和专利库里搜索。关键词：“俄尔普斯计划”、“苏晓”、“记忆编辑”。没有直接结果。
他用更隐蔽的爬虫程序。搜索苏晓发表过的所有论文。她合作过的研究者。她参加过的学术会议摘要。
一份不起眼的会议议程进入视线。三年前的一个小型神经科学峰会。苏晓是演讲者之一。演讲主题是“记忆巩固的神经通路新模型”。很普通的题目。
但演讲嘉宾名单里，有一个名字被用极小字体标注为“已取消”。演讲题目是：“俄尔普斯：定向记忆干预的伦理边界”。
演讲者：林薇。
陈序记下这个名字。林薇。他没听苏晓提起过。
他继续深挖。林薇的公开信息很少。几篇影响力不大的论文。一个几乎不更新的学术主页。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三年前。和苏晓出事的时间点接近。
地址栏里有一个旧的实验室地址，大学城附近的一个创新产业园。
天快亮了。
陈序决定去碰碰运气。
产业园显得有些冷清，林薇名片上的那栋楼入口狭窄。电梯需要刷卡，陈序等在门口。看到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出来，他迅速侧身进去。
实验室在五楼。走廊尽头。门口没有标志。门牌号也对。陈序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敲。更用力。
里面传来细微的响动。一个警惕的女声问：“谁？”
“我是苏晓的未婚夫。”陈序直接说。他赌对方认识苏晓。
门开了一条缝。一双眼睛透过门缝打量他。充满怀疑。“哪个苏晓？”
“三年前去世的苏晓。她参与了‘俄尔普斯计划’。”
门后的呼吸声明显急促了一下。门链还挂着。“我不认识你。你走吧。”
“她留下了一段日志。”陈序快速低声说，“她说计划很危险。她说不能相信记忆。我需要知道那是什么。”
门后沉默了很久。然后，门链滑落的声音。门开了。
一个三十岁左右、脸色苍白的女人站在门口。穿着实验服。头发随意扎着。她是林薇。比照片上憔悴很多。
实验室里堆满仪器。但有些蒙尘。像是使用率不高。
“进来说。快。”林薇等他进来，立刻关上门，反锁。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她问，语气紧张。
“查了旧的会议记录。”陈序说，“苏晓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个计划。到底是什么？”
林薇走到一台电脑前，敲了几下。调出一些加密文件。她的手在抖。
“俄尔普斯计划……最初是个基础研究。探索记忆编辑，用来治疗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但后来……投资方介入。方向变了。”
“投资方是谁？”
“一家叫‘诺伊曼科技’的巨头。他们想要更……直接的应用。”林薇的声音压得更低，“他们想把技术武器化。抹去特定记忆。植入虚假记忆。用于……你明白的。”
陈序感到一股寒意。“苏晓反对？”
“她发现了真相。她很害怕。我们都很害怕。”林薇看了一眼陈序，“她没告诉你，是保护你。知道越多越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