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脸上瞬间布满惊愕和难以置信。她的身体向后倒去，翻出了阳台栏杆。
画面到这里断了。
陈序猛地扯掉头上的设备，冲到洗手间，对着马桶剧烈地呕吐起来。
胃里翻江倒海。冷汗瞬间湿透了衣服。
他看到的不是车祸。
他看到了自己，把苏晓推下了阳台。
他瘫倒在地上，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
记忆黑市。墨菲斯。苏晓的日志。争吵。最后那狠狠的一推。
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他无法承受的结论。
他不是受害者。
他可能是凶手。
第四章
陈序冲了个冷水澡。水很冷，他需要这种冷。
需要物理的刺激来压制脑海里的画面。那双推出去的手，苏晓向后倒去的画面。一遍遍重放。
他擦干身体，看着镜子里的脸。这张脸属于一个凶手吗？他看不出答案。
胃里还在翻搅。
他杀人了。或者，他可能杀人了。
记忆是这么说的。但记忆可以篡改。墨菲斯警告过他。苏晓的日志也说过不能相信记忆。
但万一是真的呢？
法律。监狱。
这些概念变得恐怖。他不能再是那个寻找真相的受害者了。
他首先需要检查这个房子，立刻。
他穿上衣服，动作很快。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便携式射频信号探测器。打开。他沿着墙壁慢慢走，扫描每一个插座，每一盏灯，每一个可能藏东西的角落。
客厅没有异常。卧室没有。书房……探测器在靠近书桌下方的电源插排时，发出轻微的嘀嘀声。信号很弱，但存在。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那个普通的白色插排。
在侧面，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微小孔洞。不像是出厂瑕疵。
他小心地拆开插排外壳。内部电路板上，焊接着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米粒大小的装置。带有微型天线。一个窃听器。
专业级，不是普通货色。
冷汗顺着脊椎滑下。他一直被监视着。从他开始调查之前？还是之后？他想起老唐的劝阻。老唐知道什么？
不能慌。他需要处理掉这个，但不能打草惊蛇。
他找出一个旧的、有轻微电流声的电源适配器。插进那个插排。电流声会产生稳定的低频噪音，能有效干扰窃听效果，又不会让监听者立刻怀疑设备被发现。
他继续扫描。在客厅窗帘杆的顶端，发现了第二个窃听器。同样隐蔽。他用类似的方法处理，轻轻调整了杆子的角度，让金属部件产生微弱的摩擦干扰。
完成这些，他坐在书房椅子上，感觉像打了一场仗。身体很累，但大脑高度紧张。他被监视了。被谁？墨菲斯那边的人？还是……警方？
如果警方怀疑他，为什么三年前不动手？是因为没有证据？现在他重新调查，引起了注意？
或者，是那个“俄尔普斯计划”背后的人？
他需要信息。他需要知道那个房间在哪里。记忆碎片里的那个房间。有阳台的房间。
他打开电脑，调用卫星地图和全市的3D建筑模型数据库。他回忆记忆碎片里的细节。从阳台看出去的夜景。有特定的建筑轮廓线。
他缩小范围。本市带有那种视野阳台的住宅区。不多，但也不少。一个一个排查需要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