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
他终于亲口说出来了。
我听着岳父这些颠倒黑白、荒唐至极的言论,只觉得一阵阵反胃。
心里对这个家庭仅存的最后一丝温情,也在这刻彻底熄灭了。
我不想再和他争辩这些毫无意义的逻辑。
我只是平静地说:“明天我会去一趟您家,顺便把这几年给萧强交学费的清单整理一下,到时候您可以亲眼看看。”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变得无比粗重,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拉扯。
半晌,岳父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浓浓的威胁。
“好!很好!王凡,你小子有种!”
“你明天……明天给老子滚过来一趟!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天大的能耐!”
电话被狠狠挂断。
我疲惫地靠在沙发上,身体是虚脱的,但心里却前所未有地轻松。
像一个背了五年沉重枷锁的人,终于下定决心要砸碎它。
解脱。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夏雅。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压抑而慌乱。
“老公……你……你怎么惹我爸生气了?他刚才在家里大发雷霆,把杯子都摔了。”
“他说让你明天必须过去一趟……你……你别去了,好不好?我去跟他们解释,都是误会。”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
去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婿被排挤、被羞辱后,还会像以前一样摇着尾巴奉上钱吗?
我只是平静地告诉她:“不,我必须去。”
“夏雅,这一次,谁都拦不住我。”
04
第二天一早,天色阴沉,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夏雅几乎一夜没睡,眼睛又红又肿。
她把热好的牛奶和三明治递给我,小心翼翼地,像是在试探一只受伤的野兽。
“老公,你……你真的要去吗?”
“要不然……我去跟我爸妈说,就说小强的学费,我们家来想办法,跟你没关系?”
她口中的“我们家”,清晰地把我划在了外面。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疲惫和纠结的脸,看着她瘦弱的肩膀,心里涌起一丝心疼,但更多的是失望。
彻彻底底的失望。
“夏雅,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接过早餐,却没有吃,“这是尊重的问题。”
她沉默了,眼眶更红了,低声说:“我爸妈……他们年纪大了,脾气就这样,你别跟他们计较了,行吗?就当是为了我。”
又是这句话。
“就当是为了我。”
这五年,我为了她,计较得还少吗?
她这种麻木的、习以为常的认同,比岳父的辱骂更让我心凉。
在开往岳父母家的车上,密闭的空间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夏雅坐在副驾驶,不停地给我做思想工作。
“老公,待会儿你态度好一点,跟我爸妈好好说。他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有恶意的。”
没有恶意?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了。
家宴把我排除在外,叫没有恶意?
需要用钱的时候,就理所当然地把我当成自动提款机,叫没有恶意?
原来在她眼里,这些都不算恶意,只是“脾气不好”。
她还在继续说:“小强他一个人在国外那么多年,也不容易。爸妈也是心疼他,希望他能出人头地,以后有出息了,肯定会报答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