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答？
我听着这些虚无缥缈的画饼，觉得无比荒诞。
一个连家宴都不愿意请姐夫的人，一个心安理得花着姐夫血汗钱的人，你指望他有良心去报答谁？
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的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夏雅，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很不容易？”
“你有没有站在我的角度，哪怕一秒钟，想过我的感受？”
她被我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了，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和委屈。
我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心里最后一点期待也熄灭了。
我知道，无论我受了多少委屈，在她心里，那终究是她的父母，她的弟弟。
她永远会是他们的女儿和姐姐，然后，才是我的妻子。
车子缓缓驶入岳父母家所在的老旧小区。
那扇熟悉的单元门，此刻在我眼里，像一张等待吞噬我的巨兽的嘴巴，阴森而可怖。
我深吸一口气，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
我知道，一场等待我已久的风暴，即将来临。
05
推开那扇沉重的防盗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饭菜和压抑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
客厅里，三个人正襟危坐，形成了一个标准的“三堂会审”的架势。
岳父王建国坐在主位的单人沙发上，脸色铁青，手里盘着两颗核桃，咯咯作响。
岳母坐在他旁边的长沙发上，眼眶红红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而我的好小舅子，刚从国外回来的“海归”萧强，则翘着二郎腿，靠在另一头，脸上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轻蔑笑容。
夏雅一进门，就快步走到岳母身边，低声安抚着什么。
我则成了那个被孤立的审判对象。
“砰！”
岳父重重地将茶杯放在玻璃茶几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算是拉开了这场审判的序幕。
他抬起眼，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怒火，劈头盖脸地质问我：“王凡！你昨天在电话里那话是什么意思？啊？翅膀硬了是不是？觉得我们王家离了你不行了？”
岳母立刻在旁边帮腔，声音尖利，像是唱双簧。
“就是！小凡，我们家哪点对不起你了？我和你爸是真心把你当亲儿子看待的！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们的？小强是你唯一的小舅子，你帮他交点学费怎么了？你至于闹成这样吗？”
“亲儿子？”我心里冷笑，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你们会把亲儿子关在家宴门外吗？”
萧强嗤笑一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慢悠悠地开了口，语气里满是优越感。
“姐夫，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一顿饭吗？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再说了，那点学费，你要是实在不方便就直说，犯不着找这种借口，多难看啊。”
他轻描淡写地将我的屈辱定义为“斤斤计较”，将他的理所当然定义为我的“不方便”。
我看着他们三张自以为是、颠倒黑白的脸，心中翻腾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天际。
但我的脸上，依旧保持着一种让他们感到陌生的平静。
这种平静，似乎比愤怒更能刺激他们。
岳父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又抛出一个诛心的罪名：“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现在当了个什么小组长，工资涨了不少吧？怎么，有钱了，腰杆就硬了，就翻脸不认人了？王凡，做人不能忘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