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
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精神像是被抽走了一小部分。
制定规则，需要消耗精神力。
影响的范围越大，修改的逻辑越底层，消耗就越大。
让一个强壮的修士自己绊倒自己，消耗似乎不大，因为这本身就是个小概率事件，我只是将这个概率，强行提升到了百分之百。
让半杯水不洒，消耗也很小。
但让一片叶子向上飞，这违背了“重力”这个更底层的规则，消耗就明显增加了。
那如果……我要让整个世界的重力恢复正常呢？
我不敢想。
我怕自己的脑子会像刚才的周坤一样，直接宕机。
我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地喘着气。
力量。
一种前所未有的，定义世界的力量。
我没有感到兴奋，只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像一个三岁的孩童，手里却拿着整个世界的核武器发射按钮。
随便一个念头，一个无心之举，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灾难。
我必须小心。
我必须……活下去。
5
天衍宗已经不再是安全的港湾。
它成了一个丛林。一个没有规则，只有最原始欲望的丛林。
周坤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开。
那些逃走的狗腿子，会把他们看到的一切，添油加醋地散播出去。
到时候，我面对的就不是一个周坤了。
而是无数个贪婪的，疯狂的，想要夺取我身上秘密的“周坤”。
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长老，那些内门的天之骄子，他们失去了力量，比任何人都要恐慌，比任何人都要渴望重新获得力量。
我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他们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
我必须离开。
立刻，马上。
我做出了决定。
我开始在机房里翻找有用的东西。食物和水是首要的。我找到了一些备用的清水符，虽然现在无法催动，但里面的水还是能喝的。食物则完全没有。
然后是武器。我捡起了被周坤同伙扔在地上的法剑。入手很沉，剑身上原本流转的灵光已经彻底消失，就是一把普通的铁剑。但总比空手好。
我还从自己的储物柜里，翻出了一个小小的背包。里面装着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个小小的阵盘。那是我自己练习时制作的，一个微型的“清洁阵”，可以用来清理衣物上的灰尘。现在，它也失效了。
我把清水符和剑都塞进背包。
临走前，我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周坤。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从他身上摸索了一遍。他身上带着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几块碎银，还有半块干硬的饼。
我把饼和银子都收下了。
在这个新世界，这些东西比什么灵石都有用。
我没有杀他。我只是一个程序员，不是一个刽子手。而且，杀了他，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我背上包，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待了三年的地方。
这里有我熟悉的控制台，有我熬夜修复过的代码，有我的青春和汗水。
现在，都结束了。
我拉开机房的后门，那是一条通往后山的小路，平时很少有人走。
外面的空气很冷，带着一种腐朽的气息。
我踏入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沿着小路往山下走。我不敢走得太快，因为不知道脚下的土地，会不会突然变成流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