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雨越下越大。我摸到领带夹里的存储卡,边缘锯齿刮疼指腹。苏雯的香水味还缠在西装领口,和血腥味混在一起。

第2章

碎纸机的嗡鸣戛然而止。林芮的手指还掐在我腕骨上,指甲陷进皮肉里。我盯着她丝袜上的裂口,那裂缝像条蛇,一直爬到阴影里。

“密码是她的生日。”我抽回手,腕上留下一圈泛白的指印,“但保险箱在沈世钧办公室。”

林芮突然笑了。她弯腰捡起高跟鞋,鞋跟敲在地砖上,哒、哒、哒,像倒计时。“今晚他要去试礼服。”她抹掉唇膏,露出苍白的唇线,“苏雯会拖住他两小时。”

雨点砸在玻璃上,霓虹灯的光晕在雨水里化开。我摸出领带夹里的存储卡,金属边缘割得指腹生疼。林芮从碎纸堆里抽出一张残页,上面印着半截账户号码。

“王耀川的私人飞机明早起飞。”她把残页塞进我口袋,指尖冰凉,“你只有一次机会。”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苏雯倚在门框上,口红蹭花了,像刚和人撕咬过。“沈总改主意了。”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航班取消通知,“他说要亲自看着资金转出去。”

林芮的睫毛颤了一下。我捏紧存储卡,芯片的棱角硌在掌心。苏雯走过来,高跟鞋碾过地上的碎纸片。她身上有沈世钧的雪茄味,混着另一种陌生的古龙水香。

“咖啡?”她递给我一个纸杯,杯底贴着便签。我接过时,她的指甲划过我虎口——那里有块疤,是七年前车祸留下的。

林芮突然抓起外套往外走。苏雯吹了声口哨,从胸口抽出一张门禁卡扔给我。“保洁车停在货梯口。”她嘴唇擦过我耳垂,“防着点王董的瑞士军刀。”

等她们都走了,我才撕下杯底的便签。上面画着保险箱的构造图,角落里潦草地写着:密码是1228。我姐姐的忌日。

电脑屏幕突然亮起。匿名邮件里附了段音频,点开的瞬间,沈世钧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炸响:“那丫头临死前还攥着发卡……”我猛地合上笔记本,金属外壳撞在桌沿,响声惊动了走廊的声控灯。

保洁车推进来时,我正往西装内袋塞手套。推车的是个佝偻老头,鸭舌帽压得很低。他递给我一套制服,袖口沾着机油味。

“货梯监控坏了。”老头嗓音沙哑,露出虎口上的蝎子纹身——是王耀川的人。我套上制服,领口标签刮得后颈生疼。老头突然按住我肩膀:“林总监让我带句话。”

电梯下行时,他往我手里塞了把车钥匙。“她说,别相信苏雯的香水。”钥匙齿痕上沾着血渍,不知道是谁的。

沈世钧的办公室黑着灯。我摸到檀香木办公桌后的保险箱,指纹锁泛着冷光。输入1228的瞬间,走廊突然传来高跟鞋声。

咔、咔、咔。

我猛地拉开箱门。一叠文件上放着粉色发卡,釉面裂得像蜘蛛网。底下压着张出生证明,父亲那栏写着沈世钧的名字。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我抓起文件塞进内袋,发卡却勾住了布料。苏雯推门的瞬间,我反手合上保险箱。她端着咖啡站在门口,杯沿沾着口红印。

“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她目光落在我鼓起的西装内袋,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咖啡杯在她手里倾斜,褐色液体滴在地毯上,和昨晚我的血渍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