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传来林芮的尖叫。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像人体砸在大理石地面上。苏雯突然把咖啡杯摔向墙壁，瓷片炸裂的声响中，她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看口型，她说的是：“跑。”
第3章
我冲出办公室时，林芮已经不见了。走廊尽头躺着她的高跟鞋，鞋跟断裂，像被人硬生生掰折的。地毯上有一道拖拽痕迹，消失在安全出口的阴影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坐标，是城东废弃的七号码头。附言只有三个字：带硬盘。
我扯下领带塞进垃圾桶，顺手把苏雯的门禁卡折成两半。电梯下到车库时，那个虎口纹蝎子的老头正靠在我的车前盖上抽烟。
"王董改主意了。"他吐出的烟圈糊在我脸上，"硬盘换林小姐的命。"
后备箱里传来敲击声。我假装弯腰系鞋带，摸到藏在轮胎后的折叠刀。老头突然抓住我后领，烟草味混着腐臭的口气喷在我耳后："周总监，你姐姐死的时候——"
刀尖捅进他大腿的瞬间，我听见金属刮擦骨头的声响。他嚎叫着后退，血溅在车灯上。后备箱猛地弹开，林芮蜷缩在里面，嘴上贴着胶带，手腕勒出紫痕。
她甩给我一个银色硬盘，边缘刻着盛天的LOGO。胶带撕下的声音像皮肤被活剥，她第一句话是："王耀川在洗黑钱。"
车库灯光突然全部熄灭。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手电光束扫过水泥柱。林芮把我推进驾驶座，自己滚进后车厢。子弹打在挡风玻璃上的瞬间，我踩死了油门。
后视镜里，老头捂着腿跪在地上，正对着手机吼什么。林芮从后座爬过来，染血的指甲在导航屏上输入新地址。
"去码头前得先解密。"她扯下车载充电线，把硬盘接上我的手机。屏幕跳出密码输入框，背景是王耀川和境外军火商的合影。
十字路口红灯亮得像血。我甩尾拐进小巷时，硬盘开始自动播放视频。画面里沈世钧正把粉色发卡别在一个小女孩头上，背景音是王耀川的笑声："养女也算继承人？"
林芮突然抢过手机砸向车窗。钢化玻璃裂成蛛网，视频还在继续播放。小女孩转身的瞬间，我看见了姐姐的眼睛。
"他们用她洗钱。"林芮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洗了七年。"
码头起重机在夜色里像巨型骷髅。我把车藏在集装箱缝隙间，硬盘贴肉塞进衬衫里。林芮掰开后视镜，抽出藏在夹层中的手枪。
"苏雯是沈世钧的眼线。"她检查弹匣的手在抖，"但她也恨他们。"
海浪拍打锈蚀的船体。我们踩着潮湿的木板往前走，每一步都激起腐朽的回响。林芮突然拽我蹲下——三十米外的监控探头缓缓转动，红色指示灯在黑暗里像只独眼。
她往左指了指。阴影处有个配电箱，锁已经被撬开。我摸进去扯断电线时，听见硬盘在怀里发出轻微的嗡鸣。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林芮的手枪抵在我腰后，声音却比枪管更冷："周临，你早知道苏雯是你姐姐的女儿？"
配电箱里的断线冒出火花。我数着监控探头转动的节奏，在它转向的间隙扑向集装箱。铁皮上传来的震动告诉我，里面藏着人。
硬盘突然发烫。我掏出来的瞬间，林芮扣动了扳机。子弹擦着我耳廓飞过，击碎了监控探头的玻璃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