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根验孕棒，两道红杠清晰刺眼。
空气瞬间凝固了。林雨慌忙弯腰去捡，我却先一步拾起，指尖触到塑料外壳的温度，突然想起今早绕路买的苏打饼干——还放在办公室抽屉里，没来得及给她。
“这是……”我声音发哑，看着她涨红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分房那晚，我们都喝了点酒，借着酒劲打破了一个月的沉默，第二天醒来谁都没提，以为只是个意外。
“不是故意瞒着你。”她别过脸，声音低得像蚊子叫，“我也是上周才发现的，本来想等你案子告一段落再说，可今天……”
“为什么怕我知道？”我走近一步，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味，还是我们结婚时买的那款。
“我怕你说‘再等等’。”她的眼泪突然掉下来，“我怕你觉得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怕你……不想要他。”
我伸手抱住她，她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靠在我怀里哭出声。“傻瓜，”我摸着她的头发，喉咙发紧，“我怎么会不想要。”怀里的人轻轻颤抖着，我突然觉得，手里的红皮案卷、赵凯的阴谋、未知的危险，都比不上此刻怀里的温度重要。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陌生号码。我松开林雨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个沙哑的声音：“陈检察官，想找证人？先管好你自己的事。”
“你是谁？”我握紧手机，林雨立刻站直了身体，眼神警惕起来。
“别管我是谁，”对方笑了笑，声音里满是恶意，“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老婆怀的是双胞胎，要是不想出事，就别查赵凯的案子了。”
电话突然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我看着林雨，她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伸手抓住我的胳膊：“他怎么知道……”
我没说话，快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楼下的路灯下，停着辆黑色轿车，正是早上在检察院门口看到的那辆——李建军的车。车窗缓缓摇下，驾驶座上的人冲我举了举手机，嘴角勾起一抹阴笑。
林雨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脸色越来越白：“是李建军？他怎么会……”
我攥紧了手里的验孕棒，两道红杠在灯光下格外醒目。原来内鬼真的是他，原来他们早就盯上了林雨，盯上了这个还未成型的孩子。赵凯的案子像一张网，不仅网住了涉案的赃款，还网住了我的家人，而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3 双心跳与冷风声
李建军的车在楼下停了三分钟才开走，引擎声消失在巷口时，林雨的手还在发抖。我把验孕棒揣进西装内袋，指尖贴着那片塑料壳，像是能透过布料摸到两个微弱的心跳。“先去产检。”我抓起车钥匙，语气比实际镇定得多，“张主任那边我去说，今天必须先确认你和孩子的情况。”
她没反驳，只是默默拿了件外套。电梯里的镜面映出我们的影子，她靠在轿厢壁上，脸色依旧苍白，我想伸手扶她，又怕碰碎了这刚缓和的气氛。直到进了医院门诊楼，看见导诊台后的刘医生，她紧绷的肩膀才松了些——这位妇产科主任是林雨母亲的老同学，上次单位体检时见过。
“小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刘医生摘下口罩，笑眼弯成月牙，拉着林雨的手往诊室走，余光扫过我手里的挂号单，“陈峰倒是细心，还挂了专家号。”我跟着进诊室时，瞥见她办公桌上摆着本《孕期保健指南》，扉页写着“赠小雨，盼早生贵子”，是林雨母亲的字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