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起手。“我，林默。实名举报。相关电子证据已经发送到你们系统的举报邮箱。至于实物证据，”我看向林振天，“就在他家，需要现在带路去取吗？”
林振天几乎站不稳。
林凡松开了我的衣领，他盯着林振天，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A37保险柜……”他喃喃道。
“对，A37。”我整理了一下被他抓皱的衬衫，“那把保养得很好、甚至上了油的钳子。二十年前的旧东西，保存得这么好，看来很有纪念意义。”
林凡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林振天还要难看。他母亲的车祸，是他心里最深的刺。现在，这根刺被淬了毒。
“林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警察对林振天说。
林振天被带离宴会厅，经过我身边时，他投来怨毒的一瞥。我面无表情。
媒体记者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上，闪光灯几乎要闪瞎人的眼。
林凡站在原地，没去看被带走的林振天，也没理会周围的混乱，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你为什么这么做？”他问，“你也是既得利益者。”
“因为剧本不是这么写的。”我说得很轻，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
“剧本？”
“在你回来的剧本里，我应该是那个阻挠你、陷害你，最后被你踩在脚下、身败名裂的恶毒假少爷。”我看着他，“我不想按剧本走。”
我绕过他，朝门口走去。警察需要我去做笔录。
在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对还在发愣的林凡说：
“合作吗？搞垮他，你拿回你应得的，我拿回我的自由。”
“不然，你就等着被他当成对付我的工具，用完即弃。他连发妻都能下手，你一个刚认回来的儿子，算什么？”
我没等他回答，转身走出了一片狼藉的宴会厅。
警车顶灯的红蓝光芒，在我脸上交替闪烁。
审讯室的灯很亮。对面两个警察，一个记录，一个提问。
“林默，你举报林振天的动机是什么？”
“自保。还有，看不惯。”
“详细说说。”
“真少爷林凡回来了。林振天为了给他铺路，肯定会清除障碍。我就是那个障碍。我知道太多林家见不得光的事。”
“你提到的二十年前周女士车祸案，证据在哪？”
“实物证据在林家。电子证据是几段录音和一份当年维修工的私下记录，我已经提交了。维修工三年前肝癌死了，死前把东西寄给了我。他良心不安。”
警察对视一眼。敲门声响起，一个警员进来，低声说了几句。
问话的警察看向我：“林凡在外面，他要见你。”
“见。”
林凡进来，眼眶是红的。他挥手让警察先出去。房间里只剩我们两个。
“我看过你提交的部分录音副本。”他声音沙哑，“林振天……他确实提到过刹车片。”
“不是刹车片，是刹车线。”我纠正他，“剪断的。录音里他喝醉了，跟心腹吹嘘自己手脚干净。”
林凡一拳砸在桌子上。“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以前拿出来，死的就是我。现在不一样，你回来了，水浑了，我才有机会。”
他盯着我，像第一次认识我。“你想怎么样？”
“合作。”我说，“林振天根基很深，光靠举报不一定能彻底扳倒他。我们需要里应外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