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受害者，将是这场悲剧的核心。你的命运，从抽到卡片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注定。而你的死亡方式，”守夜人的语调变得异常清晰，每个字都敲打在人的心坎上，“将被在场某位参与者的一句话所‘注定’。这句话，会在游戏开始后揭晓。”
一阵轻微的骚动。这设定有点邪门。
林默心里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他下意识地想往后缩，但角色卡已经传到了他面前。他深吸一口气，伸手从木盒里抽取了一张。
卡片触手冰凉。翻过来，上面用暗红色的墨水写着两个大字：受害者。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
“哇！是谁抽到了‘受害者’？”小美好奇地凑过来，看到林默手里的卡片，立刻夸张地叫起来：“是林默！哈哈哈，林默，你中头奖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林默身上，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兴奋。赵强用力拍着林默的肩膀：“可以啊默哥，天选之子！”
守夜人平静地看着林默，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看不出任何情绪：“请记住规则，你的死亡，将由一语注定。”
接下来，守夜人开始引导大家进行所谓的“注定仪式”。他让每个人轮流对林默说一句带有“死亡暗示”的话，算是游戏的热身。
“林默可能会被古老的地板吞没……”赵强摸着下巴说。
“也许会被阁楼里的吊灯砸扁……”王磊推了推眼镜，结合环境分析。
“冤魂索命……”刘姐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轮到小美了，她眨着化了精致眼妆的大眼睛，笑嘻嘻地指着大厅入口处那一人多高的、布满污渍的落地镜：“我看啊，林默胆子这么小，说不定会被镜子里的自己给掐死！多刺激！”
她的话音刚落，大厅里似乎骤然冷了几分。那面巨大的镜子，在昏黄的光线下，仿佛闪过一道难以察觉的暗红流光。
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攫住了他。他瞪向那面镜子，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惊惶。
守夜人深深地看了小美一眼，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难以捉摸的弧度：“一语成谶。游戏……开始。”
2.
“游戏开始”的话音刚落，大厅里那几盏本就昏暗的壁灯猛地闪烁了几下，然后“啪”一声齐齐熄灭。整个空间瞬间被浓墨般的黑暗吞噬，伸手不见五指。
女性的尖叫声和男性的惊呼声同时响起，乱成一团。黑暗带来了最原始的恐惧，人群像没头苍蝇一样互相推搡。
“怎么回事？”
“停电了？”
“别挤我！”
“手机！快打开手电筒！”
林默站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他离那面落地镜最近，在灯光熄灭的前一瞬，他发誓自己绝对看到了——镜面像水波一样荡漾了一下，然后一丝暗红色的、浓稠的液体，从镜框的上沿缓缓渗了出来，沿着冰冷的镜面蜿蜒而下，像一道血泪。
那绝不是幻觉。空气里似乎也开始弥漫开一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几道手机手电筒的光柱亮起，慌乱地切割着黑暗。光柱扫过镜子时，那上面除了厚厚的灰尘和污渍，什么都没有。血痕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