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大脑飞速运转。时间管理局?这解释了为什么循环会出现异常。但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第137次循环会有所不同?
“我们必须在下一次停车前离开这趟列车。”林默看了看表,“按照常规时间线,这趟列车将在七分钟后发生事故,我们都会‘死亡’——或者说,循环会重置。”
“重置?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每次都会回到调查开始的那一刻?”林雨晴若有所悟,“但如果我们能阻止事故呢?”
“我试过所有方法。”陈默摇头,“阻止列车发车、提前报警、甚至尝试破坏轨道系统。但每次干预都会导致循环提前重置。唯一能延长循环时间的方法就是让事件自然发生。”
列车开始减速,即将进入下一站。林雨晴突然抓住陈默的手臂:“等等,如果我是以调查员的身份进入循环,为什么你会在循环开始三个月前就知道我的名字?”
陈默沉默了。这个问题触及了他最深的秘密。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回答,车厢内的灯光再次熄灭。但这次,黑暗持续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
当灯光重新亮起时,陈默发现林雨晴不见了。车厢内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仿佛刚才的相遇只是一场幻觉。但座位上遗留的怀表证明了一切真实发生过。
列车缓缓停靠站台,车门打开。站台上空无一人,只有雨水继续无情地落下。陈默拾起怀表,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时间之外,别无囚笼。”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冲向车门。但就在他即将踏出车厢的瞬间,整个世界开始扭曲、分解。循环又一次重置了。
腕表指针跳回晚上11点27分,雨水依旧沿着候车亭的铁皮顶棚滑落。陈默站在空荡荡的站台上,手中紧紧攥着那枚不属于这个时间的怀表。这一次,循环将会不同。他必须找到林雨晴,揭开时间囚笼背后的真相。
重置的眩晕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仿佛灵魂被硬生生塞回一个过于狭窄的容器。陈默猛地睁开眼,雨水的气息混杂着城市夜晚的微尘涌入鼻腔。他依然站在那个熟悉的候车亭下,腕表指针冰冷地指向11点27分。
但这一次,一切都不再相同。
他的右手紧紧攥着,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掌心传来金属坚硬的触感和一丝不属于这个雨夜的微温。他缓缓摊开手——那枚古旧的怀表安静地躺在他手中,黄铜表壳在站台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幽的光泽。表盖内侧那行小字“时间之外,别无囚笼”像一道灼痕,刻在他的视网膜上。
这不是幻觉。林雨晴真实存在过,她的闯入,如同在死寂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涟漪已经扩散,打破了循环那令人窒息的完美对称。
“她打破了规则……那么,我也可以。”陈默低声自语,一股久违的、近乎陌生的情绪在他胸腔中涌动——那是希望。
过去的137次循环,他像一个严格遵守实验流程的科学家,又像一个被无形锁链束缚的囚徒,不敢越雷池半步。任何试图改变“剧本”的行为,都会招致循环的即刻重置,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监工在维护着这个时间牢笼的秩序。但现在,牢笼出现了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