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没动。
她只是抬起了手。
一巴掌。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混混，像被火车撞了，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七八米外的墙上，滑下来，不动了。
所有人都停住了。
我妈又往前走了一步。
她又扇了一巴-掌。
第二个混混，也飞了出去。
她就像在赶苍蝇，一巴掌一个，那些平时在村里横行霸道的混混，在她面前，脆弱得像纸糊的。
最后，只剩下刘三和那个黄老板。
刘三的腿，抖得像筛糠。黄老板更不堪，直接吓尿了，裤子湿了一大片。
我妈走到黄老板面前。
黄老板“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哭着喊：“女侠饶命！姑奶奶饶命啊！不关我的事，都是刘三……是刘三让我干的！”
我妈没理他。她抬起手，对着黄老板的脸，正反，抽了十几个耳光。
打得黄老板满嘴是血，牙掉了好几颗。
然后，她拎着黄老板的衣领，就像拎一只小鸡，走到刘三面前。
她看着刘三，问：“我的儿子，你也敢动？”
刘三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劲地磕头。
我妈手一松。黄老板瘫在地上。
她一脚，踩在刘三的脸上，把他整张脸都踩进了泥里。
她说：“告诉你们背后的人，这块地，我要了。再敢来，下一次，就不是扇飞那么简单了。”
她说完，拉着我的手，转身就走。
从头到尾，她都没看那些躺在地上呻吟的混混一眼。
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我的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叫做“安全感”的东西。
虽然，这份安全感，来自一个魔鬼。
7
我以为，她是为了保护我。
我错了。
她只是在保护她的“所有物”。
我的青梅竹马，小花，出事了。
小花家就住在我家隔壁，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
那天，她来找我玩，正好看见我妈在院子里，用自己的血，在一张黄纸上画符。
我妈画符的样子很专注，也很……狰狞。她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在黄纸上飞快地画着，嘴里还念念有词。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和诡异的气息。
小花吓坏了，捂着嘴，没敢出声，悄悄地退了出去。
但她还是被我妈发现了。
我妈画完最后一道符，转过头，眼睛，像刀子一样，看了一眼小花离开的方向。
我心里咯噔一下。
第二天，就传来了小花出事的消息。
她去山上采蘑菇，从一个很矮的山坡上滚了下来，摔断了腿。
医生说，很严重，是粉碎性骨骨折，就算治好了，以后走路，也得一瘸一拐。
我跑去看她。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看见我，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拉着我的手，小声说：“然然，我好怕……我昨天，看到你妈妈了……她……她不是人……”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回到家，第一次，鼓起勇气，冲进院子，对我妈大吼：“是不是你干的！小花的腿，是不是你弄断的！”
她正坐在那棵歪脖子树下，闭着眼睛，像是在打坐。
她慢慢睁开眼，看着我，眼神很平静。
她说：“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