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个饱嗝。
然后，她转过头，眼睛，直直地看向我藏身的窗户。
她的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
我浑身的血，在那一瞬间，全冻住了。
她发现我了。
5
我怕了。我真的怕了。
这不是人。这是妖怪。这是魔鬼。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逃得越远越好。
我趁着天没亮，收拾了几件衣服，揣上家里所有的钱，悄悄地打开了房门。
门，推不开。
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锁住了。我使出吃奶的力气，门纹丝不动。
我慌了，跑去开窗户。
窗户，也打不开。像是和墙壁长在了一起。
我家，变成了一个笼子。
我发疯一样地拍门，喊：“开门！开门！”
“儿子，你想去哪啊？”
我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我吓得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我……我出去上学。”我结结巴巴地说。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门开了。
她站在门口，逆着光，我看不清她的脸。
她说：“上学？你那个学校，能教你什么？教你怎么被人打断腿吗？”
我心里一寒。她怎么知道我上一世被打断腿的事？
她走进屋子，关上门。
她走到我面前，蹲下来，看着我。她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亮得吓人。
“李然，”她叫我的名字，“我知道你重生了。我也知道，你发现我不是‘她’了。”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快要窒息了。
“我，是谁，不重要。”她继续说，“重要的是，从今天起，你，是我儿子。我会让你，活得比谁都好。但前提是……”
她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我的额头上。那根手指，冰冷得像一块铁。
“你要，听话。”
6
我不敢不听话。
我每天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照常上学，放学。但我知道，有一双眼睛，在暗中一直盯着我。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
那天放学，刘三，那个村霸，又带人堵住了我。这次，他带了七八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穿西装的胖子。我认识他，是隔壁镇上开工厂的黄老板。上一世，就是他，和刘三勾结，用极低的价格，骗走了我家的地，建了化工厂，没过几年，我们村好多人都得了怪病。我爸的病，也和这个有关。
“小崽子，你妈挺横啊？”刘三吐了口唾沫，用钢管指着我，“今天你妈不在，我看谁护着你！”
黄老板一脸不耐烦，说：“别废话，赶紧把他带回去。他爸妈那边，自然有办法让他们签字。”
几个人围上来，就要抓我。
我绝望了。我知道，我被他们带走，肯定没好下场。
就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找我吗？”
我回头一看，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巷子口。
她还是那副瘦弱的样子，手里，甚至没拿菜刀。
刘三看到她，先是一哆嗦，然后仗着人多，胆子又大了起来。他骂道：“臭娘们，你还敢来？正好，今天把你们一家子，全收拾了！给我上！”
几个人嗷嗷叫着，朝我妈冲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