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林晚合上笔记,眼里布满血丝,眼神却亮得惊人。
她走到院中,目光扫过杂物堆,精准地锁定了一扇破旧的木板。 她拂去灰尘,找来半罐黑漆和秃毛刷。
蘸满油漆,她手臂稳得像铁,在那木板上,一笔一划,写下四个大字:古今回收。
墨迹浓黑,在晨光中发亮。她抡起锤子,“咚咚”几声,将这块还带着毛刺的木牌,死死钉在了大门最显眼的位置!
木牌挂稳,微微震颤。
林晚抬手抹了把汗,看着那四个字,胸口一股气直冲上来,她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声音不大,斩钉截铁:
“从今天起,这里,我说了算。”
“物归其位……人,也一样!”
8
“古今回收”的木牌在午后的阳光下有些晃眼。林晚正埋头在一堆刚收来的废铜烂铁里翻拣,汗流浃背,空气里全是金属和尘土的味道。
突然,她的指尖像被一道微弱的电流刺了一下!
一种沉静的、带着岁月凉意的感觉,从一堆破铜烂铁深处传来。
有东西!
她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手下加快动作,几下就扒开表面的废料。果然,在角落里,躺着一件锈迹斑斑、几乎看不清模样的铜器,只有小碗大,沉甸甸的。
她强压激动,随手捡起它,继续和货主讨价还价:“这堆杂铜,品相一般,杂质多,老价钱,还得扣清理费。”
货主没在意,拿了钱就走了。
等人一走,林晚立刻把这铜器拿到水龙头下冲洗。水流冲掉泥土,隐约露出下面古老的纹路!她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稳重的男声毫无预兆地从她身后响起:
“女士,你这件东西,来历不简单。”
林晚浑身一僵,猛地转身!只见一个穿着深灰色夹克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站在几步之外。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一双眼睛锐利得惊人,正静静盯着她手里的铜器。
林晚下意识把铜器往身后一藏,警惕地盯着他:“你是谁?有什么事?”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目光从铜器移到林晚脸上,缓缓扫过,带着审视的意味。他向前走了两步,步伐沉稳,却带来无形的压力。
“我只是个路过的人。”他开口,声音依旧平稳,“看你在废铜里把它挑出来,眼力很好。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它的吗?”
林晚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强装镇定:“没什么,就是看着顺眼,觉得造型有点特别。”
男人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动了一下,像看穿了她。他的目光再次落向她握着铜器的手:“造型特别?隔着这么厚的锈层都能看出来?”
他停顿了一下,空气仿佛凝固。然后,他抬起眼,目光如炬,直接对上林晚警惕的双眼:
“这东西,上面的纹路,很像某个重要墓葬流失文物的特征。最近,这附近不太平,有些不该出现的东西,在暗地里流通。”
9
气氛逐渐紧张了起来!
水龙头的滴答声,此刻像倒计时敲在林晚心上。她握紧手中冰凉的铜器,指节发白。
“不该出现的东西……暗地里流通?”她重复着陆深的话,声音不自觉地发紧。文物走私?这事比她想的严重多了。
陆深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反应。他没有多说,利落地从内袋拿出一个黑色证件夹,啪地打开——国徽下,“国家文物局专项调查组组长”的字样清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