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掌柜警惕地盯着女人,毛发微竖。当晚,它带领林默来到那扇小门前,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了锁。

门后是一个小房间,四壁皆书,中央书桌上放着一封信。信是爷爷写的:

“致发现此处的你:这家书店的真正价值不在于地契,而于这些守护知识的猫儿。我们家族世代与‘书猫’为伴,它们能感知文字的灵魂。掌柜会选择它的守护者,而你已被选中。书店地契在《卡拉马佐夫兄弟》第三卷的书皮内,属于你,也属于掌柜。”

林默找到地契的同时,还发现了一本相册,记录着历代“书猫”与守护者的合影。最古老的一张摄于19世纪末,一只橘猫蹲在穿长衫的男子身旁,颈上系着同样的蓝丝带。

证据确凿,女人再没出现。危机解除后,林默问掌柜:“你到底几岁了?”

掌柜只是跳上窗台,望着夜空中的满月,发出轻柔的呼噜声。

一年后的除夕夜,书店打烊后,林默为掌柜准备了特别的年夜饭。外面下着雪,店内温暖如春。她坐在爷爷的旧扶手椅上读书,掌柜蜷在她膝上。

“谢谢你选择了我。”她轻抚掌柜的脑袋。

午夜钟声响起时,掌柜突然抬起头,走向那扇小门,示意林默跟上。房间里的书架发出柔和的光芒,无数书脊上的文字如星辰般闪烁。

掌柜蹲坐在房间中央,周围浮现出其他猫的虚影——历代的“书猫”们。林默明白了,掌柜不仅是书店的守护者,还是知识与故事之间的桥梁。

“你会一直在这里,对吗?”她轻声问。

掌柜走回她身边,蹭了蹭她的腿,然后跳上书架最高处,尾巴优雅地卷着前爪,宛如一尊智慧的石像。

第二天清晨,林默发现掌柜的蓝丝带上多了一枚银色徽章——猫与书的图案,与相册里历代守护者佩戴的一模一样。

阳光透过橱窗,掌柜的瞳孔眯成一条线。书店里,新的故事正等待着被翻开,而旧的故事则被妥善保管。林默明白,有些契约比纸上的文字更持久,有些陪伴比时间更恒久。

掌柜轻轻“喵”了一声,跳下书架,向门口走去——今天的第一位顾客即将到来。

九命书店又开始了一天。

掌柜轻盈地跃上门边专门为它安装的小小木质台阶,用头顶开了那块写着“营业中”的牌子。晨光恰好穿过门上的玻璃,将牌子照得发亮。门外的铜铃随着第一位顾客的推门而清脆作响。

来的是个背着沉重书包、眼圈有些发红的小姑娘,约莫十岁左右。她怯生生地站在门口,似乎被书店里静谧又充满生机的氛围所震慑。

“欢迎光临。”林默从柜台后抬起头,微笑着打招呼。

小姑娘小声回应了一句,目光却立刻被掌柜吸引。掌柜端坐在它的“迎宾台”上,尾巴尖优雅地轻轻摆动,琥珀色的眼睛温和地看着女孩。它没有像对待其他好奇的顾客那样立刻上前引导,只是静静地坐着,仿佛在给予女孩适应的时间。

女孩犹豫了一下,慢慢走近,小声问:“我可以……摸摸它吗?”

“这得看掌柜大人的心情。”林默笑道,“不过,它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女孩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掌柜没有躲闪,反而主动低下头,蹭了蹭她的手心,发出了一声低沉而安抚的呼噜声。女孩的眼睛瞬间亮了,脸上的阴霾仿佛被这柔软的触感和温暖的呼噜声驱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