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是她的父亲，贡献了一颗精子之外，你还为她做过什么？”
我站起身，毫不畏惧地与他对峙。
“你每天看着姐姐的画像，活在自己的悔恨里，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
你觉得你深情似海，可你有没有问过念念？
她需要的是一个活在回忆里的情圣父亲，还是一个能陪她吃一顿晚饭，问一问她今天在学校开不开心的爸爸？”
“你把这栋房子变成了我姐的陵墓，你每天在里面进行你的吊唁仪式，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女儿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
她不是你这场深情表演的观众！”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毫不留情地，捅向他那颗用“深情”伪装起来，早已腐烂腥臭的心脏。
他气得浑身发抖，英俊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扭曲，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餐厅里，死一样的寂静。
我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也能听到身边，那个一直被所有人忽略的小女孩，那一声极力压抑，却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痛快意味的……
抽气声。
第三章：破局
与顾言承的那场争吵，换来了一周的冷战。
他没有再踏足餐厅一步，一日三餐都由佣人送到书房。
这栋豪宅里那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不散反浓。
但我不在乎。
因为我在原主“沈月”的记忆残渣里，翻出了一件更有趣的东西。
一个保险箱，藏在书房一幅巨大油画的后面。
密码是姐姐苏惋的生日。
顾言承大概以为，这是他对亡妻爱意的又一佐证，所以从未更换过。
我趁他去公司的午后，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它。
里面没有珠宝，没有房产证，只有一叠厚厚的文件。
《家族信托协议书》。
受益人，顾念薇。
我一页一页地翻看下去，即便以我上辈子做项目的挑剔眼光来看，这也是一份做得无可挑剔的信托。
它像一个精密，坚不可摧的堡垒，为顾念薇的未来，构建了一个绝对安全的财务防火墙。
顾言承做得很高明。
他用这种方式，确保了女儿一生衣食无忧，也用这种方式，将这份庞大的资产与女儿完全隔离开来。
她是受益人，但她没有知情权，更没有支配权。
她将像一只被圈养在黄金鸟笼里的金丝雀，被喂养得很好，被保护得很好，但她永远也学不会飞翔，永远也意识不到，自己其实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我拿着那份文件，走进了顾念薇的房间。
她正在画画，画的还是那一家三口。
阳光下，小女孩的笑容灿烂得晃眼。
我把那叠厚厚，带着冰冷法律气息的文件，放在了她的画纸旁边。
“念念，你看这个。”
她迷惑地抬起头，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一丝畏惧。
“小姨……这是什么？”
“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
我蹲下身，直视着她的眼睛，用最简单的方式，向她解释这世上最复杂的游戏规则，
“这里面的每一个字，都在告诉你，你很有钱。
非常有钱。”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惶恐。
她下意识地摇头：“我，我没有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