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
我抽出最关键的那一页,指着受益人那一栏她的名字,一字一句地对她说,“念念,这不是钱,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一副铠甲,和一把武器。”
我看着她,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副铠甲,能保护你,让你在未来的人生里,不必为了钱,向任何人低头。
这把武器,能让你有底气,对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情,任何让你感到委屈的人,清清楚楚地,大声地说一个不字。”
“你明白吗?
说不,是不需要理由的。
不喜欢,就是唯一,也是最重要的理由。”
我看到她的瞳孔里,映出了我坚定的倒影。
那一点点微光,似乎比上次更亮了一些。
第二天,我带她去了市中心最繁华的CBD。
我们走进那栋最高,最气派的写字楼,在私人银行的VIP接待室里,我让她坐在那张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上,而我,站在了她的身后。
那位西装革履的基金经理,一开始只看着我说话。
我微笑着打断了他。
“王经理,请您看着我的外甥女说。”
我把手轻轻搭在念念的肩膀上,“因为她,才是您的客户,是这份资产唯一的主人。
您需要服务的,是她。”
我能感觉到,念念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但当那位四十多岁,看起来无比精英的王经理,真的调转方向,用一种毕恭毕敬的态度,开始对着她,解释那些复杂的报表和收益曲线时,她的腰板,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地挺直了。
从银行出来,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拉着她的手,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对她说:“念念,记住今天的感觉。”
“一个女孩子,能让你站得最直,活得最有底气的,永远是你自己。
不是你的父亲,不是你未来的丈夫,也不是任何人廉价的喜欢和承诺。
而是像今天这样,你清清楚楚地知道,你自己是谁,你拥有什么,以及,这些东西能赋予你什么样的力量。”
“这,才是你最可靠的东西。”
当晚,顾言承回来了。
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压抑着怒火,而是直接将一份银行的对账单,狠狠地摔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
“沈月!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嘶哑,“念念才多大?
你带她去银行?
你想教她什么?
教她变成一个满身铜臭,唯利是图的女人吗?”
我慢悠悠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然后抬起眼皮,淡淡地看着他。
“顾言承,你搞错了一件事。”
“我不是在教她爱钱,我是在教她,不要把男人当成自己的靠山和全世界。
因为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只有她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
我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目光如刀,直刺他灵魂深处。
“而且,你真的那么在乎她爱不爱钱吗?”
“还是说……你只是害怕?”
“怕她有了钱,有了底气,有了见识之后,就再也不需要仰视你这位深情的父亲,再也不会对你言听计从,任你摆布?”
“你在害怕,一个拥有了独立人格和自由意志的女儿,会让你……失去掌控她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