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年，你亲手将我那想要挣脱你掌控的姐姐，一步步逼向绝路一样。”
顾言承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双曾经盛满“悲伤”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被我无情戳穿伪装后，最狼狈的……
恐慌。
第四章：迟来的父爱
我正在花园里陪念念给她的那盆小玫瑰浇水时，顾言承的电话打了过来。
不是打给我，是打给管家。
而我，只是恰好听到了他在书房里，那压抑着不耐烦的通话声。
“让她道个歉就算了。”
“同学之间，小事而已，不要惹事。”
“学校那边我会打招呼，你让念念……懂事一点。”
“懂事”，又是这个该死的词。
我丢下手里的小水壶，冲进书房时，顾言承刚刚挂断电话。
他看到我闯进来，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那张英俊的脸上，又布满了熟悉的阴云。
“你干什——”
“把车钥匙给我。”
我朝他伸出手，声音冷得像冰，“现在，立刻。”
“出什么事了？”
他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念念出事了。”
我一把从他办公桌的笔筒里抓过那串保时捷的钥匙，转身就走，“在你让她不要惹事的时候，你的女儿，正在学校里，被老师，同学还有对方家长，联合审判。”
我没再看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径直冲下楼。
二十分钟后，我一脚踹开了学校教导处的大门。
办公室里，压抑的空气几乎凝成实质。
顾念薇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办公室中央，小小的身体，在三四个大人的包围下，显得那么单薄。
她的头垂得很低，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那攥得发白的小拳头，在微微发抖。
她的班主任，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中年女人，正用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说着话：“……念念啊，你看，赵同学也只是想跟你借一下新买的自动铅笔，你直接拒绝，是不是有点太不给同学面子了？
他一生气，让大家不跟你玩，也是小孩子脾气。
你主动道个歉，大家还是好朋友嘛。”
旁边，一个穿着名牌，满脸倨傲的女人，正抱着她那个同样神情倨傲的胖儿子，阴阳怪气地附和：“就是说啊，我们家赵阳从小就没受过这种委屈，不就是一支笔吗？
你家那么有钱，至于这么小气？”
那一瞬间，我上辈子在职场上，被领导逼着给傻逼客户道歉，被同事抢功还要笑脸相迎的那些屈辱记忆，全都涌了上来。
一股怒火，从我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好一个小孩子脾气。”
我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进去，清脆的“哒哒”声，像战鼓，敲碎了这间办公室里虚伪的和平。
我走到顾念薇身边，把她轻轻拉到我的身后，然后抬起眼，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位老师，我外甥女昨天明确表示过，那支笔是她去世的妈妈留给她的遗物，所以不能外借。
这位赵同学，在被拒绝后，今天就在班级里造谣，说我外甥女是没妈的野种，并且联合全班同学孤立她。
您管这叫小孩子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