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站。不算远，走路大概二十分钟。
阳光很晒，柏油路面蒸腾着热气。路边的商店，嘈杂的人声，汽车的鸣笛……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我，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世界。
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我走到第二个站台时，脚步停了下来。
站台的广告牌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垃圾桶。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里面是一些废纸，一个喝光了的牛奶盒，还有一个……啃了一半的包子，用塑料袋装着。
菜馅的。
我早上买的早饭。一个菜包，一盒牛奶。
我记得很清楚，在公交车上，因为心情烦躁，我把这个吃了一半的包子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就是在堵车的时候，我摇下车窗，随手一扔。
我记得那个垃圾桶的位置，就在这个站台的广告牌后面。
我盯着那个塑料袋，里面的菜馅因为天热，已经有点变味了。
我胃里一阵翻腾。
我慢慢地直起身，看着川流不息的马路。
所以，我真的来过这里。我真的坐上了那趟公交车。我真的被堵在了路上。
然后，在我解开那道题的一瞬间，我……凭空消失了。从车里，出现在了教室里。
这个过程，可能只有一秒，甚至更短。
就像科幻电影里的空间传送。
我靠在广告牌上，感觉腿有点软。
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相信能量守恒，相信因果定律，相信我所学到的一切物理知识。它们构成了我认知世界的基石。
但现在，这块基石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一道无法用任何已知理论去解释的裂缝。
我回到家，把自己摔在床上。
我需要冷静。我需要重现它。
如果它能被重现，那它就是一种规律。只要是规律，就可以被研究，被理解。
如果不能……
那我可能真的疯了。
4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房间里很暗，只有书桌上的台灯亮着，投下一圈昏黄的光。
我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一张白纸和一支笔。
我要复现它。
我闭上眼，努力回忆今天早上的感觉。
首先，是一个清晰的物理问题。一个我极度渴望解决的问题。
其次，是高度专注的计算。我的整个大脑都在高速运转，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在一个点上。
最后，是那个“豁然开朗”的瞬间。当所有逻辑都完美闭合，理论模型在我脑中成型的那一刻。
就像……按下了某个开关。
我睁开眼，在白纸上写下几个字：空间跳跃。
然后我画了一个箭头，指向另一边：理论闭环。
这就是因果关系吗？
我看着这几个字，觉得荒谬又可笑。如果我把这张纸拿给我的物理老师看，他大概会建议我爸妈带我去看看精神科。
但我必须试一试。
我需要一个新的“理论模型”。
不能太复杂。早上那个关于曲率时空的附加题，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知识储备。我现在需要一个简单点，但同样需要深度思考的物理模型。
我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经典力学》。
我翻到关于弹道计算的章节。一个最基础的模型：在不考虑空气阻力的情况下，计算一个抛物体的落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