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屏幕上那张脸忽然变了。
它的嘴巴裂到耳根，露出了满口尖牙。
它对着周浩张嘴，像是要咬人。
周浩愣住两秒，然后笑得更大声：「哎哟，这特效做得真他妈逼真！比恐怖片还吓人！」
「浩子，关机！」我急得喊。
可周浩哈哈大笑，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像在逗猫。
手机里忽然传出一句低沉的声音。
不是合成音，更像喉咙里挤出来的气声：
「浩子，你笑什么？你长得可比我吓人。」
周浩「咣」地把手机摔在床上，脸色煞白：「……这不是特效吧？」
屏幕熄灭，房间里一片寂静。
我心跳得像要冲出嗓子眼，手心全是冷汗。
周浩不再笑了，盯着那个手机壳：「兄弟，这东西不对劲。」
我叹了口气：「你才发现？」
几天后，我发现手机越来越「懂事」。
我没钱吃饭时，外卖软件会自动给我加优惠券；我躺在床上想睡觉，手机自动调暗屏幕，放起轻音乐。
它就像一个……贴身的仆人。
可越「贴心」，我心里越慌。
因为每一次服务之后，手机壳上的那张脸都会更立体一点。
嘴唇红润了，眼睛晶亮了，甚至有一天，我发现脸上长出了一根黑色的短毛。
「这特么是……胡子？」
周浩也注意到了。
我们俩对着手机沉默了良久，周浩咽了口唾沫：「老李，这壳子是不是在……变成人？」
我压低声音：「我感觉它在学我。」
因为那张脸，越来越像我自己了。
深夜三点。
手机自己亮了。
我睁眼一看，屏幕里那张脸，和我一模一样，只是笑得阴森。
它缓缓张嘴，说了句：
「李卓，你不是总说想摆脱烂命吗？要不要，我来帮你换？」
我愣住，背后一阵寒意。
周浩迷迷糊糊地翻身，含糊地说：「别刷手机了，早点睡……」
屏幕里的我却盯着他，眼睛闪着光。
然后，屏幕自动跳到外卖平台，接下一单：
「送餐地址：殡仪馆。」
2
我一直以为自己没什么好运气。
家境一般，学历一般，长相也一般。
干外卖这一行，说白了就是把青春卖给电动车电瓶。
可偏偏，坏事我却总能碰上。
比如那天凌晨三点，手机壳里笑得比我妈还慈祥的死人脸。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累了，幻觉。
可偏偏周浩那小子也看见了。
他比我更惨，笑着说特效牛逼，结果差点被手机骂成智障。
说实话，那一刻我心里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要是这手机壳真能活，那它是不是能替我去送外卖？
听起来像个烂笑话。
可你知道吗，连日熬夜跑单，我的身体早就快垮了。
前几天爬五楼送个奶茶，差点腿软摔下去。
手机壳若真有点邪门功能，替我干点活，我倒乐见其成。
可没想到，它真给我回应。
那天半夜，我躺床上迷迷糊糊听见手机震动，屏幕自己亮起来。
解锁画面里，我的脸正对着我笑，那笑容我自己都做不出来，嘴角拉得太高了。
它说话了，用我的声音：
「李卓，你不是说累吗？要不，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