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一骨碌坐起来，差点把床板掀翻。
周浩还在旁边打呼噜，像什么都没听见。
「你……你来个屁。」
我骂出口，可心里却忍不住打颤。
那脸只是笑：「你自己说的啊，我帮你送单。放心，我比你勤快。」
屏幕一黑，我以为结束了。
结果第二天，我一看账户余额比昨天多了三百块。
我蒙了。
我没送单啊！
点开订单记录，里面一排排送餐地址：殡仪馆、废弃工厂、空地、坟山……还有几单，收货人名字都怪得很：「无名氏」「周某某（已故）」。
我浑身发凉。
可偏偏钱到账是真的。
我身上第一次有了一点「发财」的快感。
几天里，我彻底陷入矛盾。
白天，我拼命劝自己：李卓，你疯了，哪有人靠鬼手机挣钱的。
晚上，我又盯着那手机壳发呆，心里暗暗期待它再帮我跑单。
手机越来越「懂事」。
我饿得前胸贴后背时，它会自动给我点餐，还备注「少盐」；
我担心房东催租，它会发一条短信过去：「亲戚去世，宽限两周。」
连口吻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可代价也越来越明显。
我照镜子时，发现壳子上的脸和我几乎一模一样。
鼻梁、眼角、甚至下巴的小疤，全都长出来了。
它就挂在我手机背面，盯着我笑。
周浩几次想劝我把壳子丢掉，可我死死拽住。
丢了？那我的收入不就没了？
有时候我怀疑，我是不是贪心。
可再一想，贪心有错吗？社会谁不想走捷径？
直到那天出事。
我记得很清楚，晚上十一点，我和周浩正看鬼片。
屏幕里一个女鬼披头散发扑出来，吓得周浩差点把啤酒撒裤裆。
他骂骂咧咧说：「假的，老套，真鬼要是能从电视里出来，我跪着喊妈。」
结果，我手机「叮」地亮了。
屏幕上的我笑眯眯地说：「好啊，那就让你见见真鬼。」
周浩却笑骂：「哎哟李卓，你这手机玩语音整活？挺有意思啊。」
可下一秒，屏幕上忽然切到外卖界面：
【送餐地址：周浩寝室。备注：收货人——周浩（已死）】
「卧槽！」
我差点把手机砸墙上。
周浩也呆住了，整个人僵硬。
我拼命狂按关机键，屏幕却越来越亮，刺得人眼睛生疼。
手机壳上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我，嘴巴张得老大，笑得像要把周浩吞进去。
「别收！别收！」我吼道。
可是屏幕自己弹出一个确认键，倒计时从十秒开始。
周浩彻底慌了，抱头钻被窝：「李卓，快砸了！快砸了！」
我的手举在半空，手机烫得像块炭。
我咬牙狠狠摔在地上。
咔嚓一声，屏幕裂开。
倒计时停在「3」。
手机没彻底坏掉，还在嗡嗡震动，像心脏抽搐。
壳子上的脸裂成几道缝，可缝隙里流出的不是塑料屑，而是黏糊糊的红色液体，有股锈味。
我瞪着那东西，大脑一片空白。
周浩小声说：「老李……你这玩意儿……真他妈想杀我。」
我没回答。
我在想另一个问题：它到底要什么？
第二天，我去夜市找那个摊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