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准备的。”他走向开放式厨房,“听说曲法医一杯倒,想验真伪。”
我嗤笑,把解剖刀抽出,放茶几,刀背映出我冷淡的瞳孔,“我对酒精过敏,三毫升就能让心跳失速。劝你别试。”
他开冰箱的手顿了半秒,随即拿出一瓶苏打水,“砰”拧开,递给我,“那以水代酒,庆祝同居。”
我接过,指尖碰到他的,像碰到电刀。苏打水冰凉,却压不下胸腔里莫名升温的躁意。我仰头喝两口,转身参观客房——灰白床品,无一丝人气。床头放着剧本,封面《假婚契约》。
我翻两页,发现男主台词被红笔划满:
“她嘴硬,但耳垂会红。”
“她喝多后,会喊别烧死我。”
笔迹锋利,像他的眉峰。我合上剧本,听见自己心跳在肋骨间乱窜。身后脚步声靠近,男人倚门框,“客房归你,主卧归我。夜里——”
“互不打扰。”我接话,把门关上,落锁声清脆。
洗完澡出来,窗外雷雨突至,闪电劈在江面。我裹浴巾,发现忘拿睡衣——行李还在迈巴赫后备厢。我咬牙,拉开一条门缝,客厅灯已熄,只剩落地灯昏黄。
我光脚走出,闪电一亮,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背对,黑衬衣半湿贴在背上,隐约露出斑驳烧伤疤痕。我脚步顿住,那疤痕像地图,引我回到十七岁的火场。我下意识开口:“沈砚舟——”
他回头,额前碎发滴水,眼底有未褪的潮涌。下一秒,他抬步走来,停在半步外,声音混着雨声,低得几乎听不见:“曲星眠,我背疼。”
我手指微颤,职业本能先于大脑,伸手去触伤痕边缘。肌肤灼热的温度透过指尖灼我,他呼吸明显一滞。我蓦地回神,想收手,却被他按住,“别走。”
酒精味突兀钻入鼻腔——他喝了伏特加,不多,却足够让呼吸滚烫。我抬眼,警告:“你违约,饮酒。”
“你也违约,心动。”他嗓音嘶哑,指尖擦过我耳垂,果然红得透明。
我恼羞成怒,抽手,却被他打横抱起,几步扔进沙发。身体陷入软垫,他俯身撑在我两侧,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在我锁骨,冰凉后迅速灼热。我抬膝顶他腹,却被他握住小腿,拇指摩挲踝骨,“别动,听——”
窗外雷声轰然,我心脏却跳得比雷更响。他低头,唇贴在我耳廓,“心跳失速,不止你一个人。”
我呼吸骤停,手指摸到茶几边缘的苏打水瓶,冰凉触感让我找回理智。我用力推他,“沈砚舟,协议第18条!”
他沉默两秒,忽然笑了,额头抵着我肩窝,声音闷在布料里:“好,遵守协议。”起身,退开一步,伸手拉我坐好,动作绅士得像换人格。
我拢紧浴巾,耳根烧得发烫。他弯腰捡起掉在地毯上的兔子拖鞋,拍干净,放我脚边,“夜里风大,穿厚点。”说完转身进主卧,门轻轻阖上,落锁声几不可闻。
客厅重归寂静,雨声敲窗。我呆坐半晌,拿起苏打水猛灌,冰凉压不下胸腔里的鼓噪。目光掠过茶几——解剖刀静静躺着,刀背映出我通红的脸。
我伸手攥住刀柄,金属凉意渗入掌心,像警告:别栽。可心跳却背叛节奏,在胸腔里疯狂敲锤——砰,砰,砰——一下一下,全写着沈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