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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了,我打开车门,走下来。
脚下是碎石路。
前方是一扇铁门,门后是一栋别墅。
楚天阔站在门内侧,他对我招手。
“林砚,你最后一个到。”
我走到门前,他拉开门上的插销。
“路上堵车。”我说。
“先进来吧,他们都到了。”楚天阔说。
我跟着他走进去,我们穿过一片草坪,草长得很高。
别墅的门开着。
客厅里有九个人,他们看到我,停下交谈。
“是林砚。”一个女人说,她是孙洁。
“大作家来了。”一个男人说,他是李哲。
“别这么叫我。”我说。
楚天阔拍了拍手。“好了,人都到齐了。我宣布,‘青木孤儿院’三十周年追忆之旅,正式开始。”
没有人鼓掌。
楚天阔说:“我为大家准备了晚餐,餐厅在这边。”
他领着我们穿过一条走廊。
餐厅里有一张长桌,桌上摆着餐具和食物。
我们十一个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楚天阔坐在主位,我坐在他左手边第三个位置。
他拿起酒瓶,给每个人的杯子倒酒。
“第一杯,”他举起杯,“敬院长。”
我们都举起杯,玻璃碰撞,我们喝酒。
“第二杯,敬青木,敬我们的家。”楚天阔说。
我们再次举杯,喝酒。
“第三杯,”他看着我们每一个人,“敬我们自己,敬我们的重逢。”
酒喝完了。
大家开始用餐,刀叉碰到盘子,发出声音。
“真没想到,这里一点没变。”孙洁说。
“变了。”李哲说,“墙都掉皮了。”
“楚大老板怎么会选这个地方?”王浩问,“包个五星酒店不是更好?”
“这里有回忆。”楚天阔说,他放下刀叉,从身后的包里取出一个相框。“这个,你们还记得吗?”
他把相框放在桌子中央。
那是一张合照。
“我们唯一的合照。”孙洁说,她伸长脖子看。
“我看看。”李哲说。
楚天阔把相框递给他。
李哲接过去。“哈,你看你,林砚,站在最角落,板着一张脸。”
“你当时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说。
“让我看看。”孙洁从李哲手里拿过相框。
“院长那时候真年轻。”她说。
“是啊。”
“我那时候的裙子是赵敏不要了给我的。”孙洁指着照片。“我还挺高兴。”
赵敏坐在她旁边,笑了笑。
相框在桌上传递,每个人拿到都会说几句话。
“楚天阔,你当时就是个头儿,站在最中间。”王浩说。
“我个子高。”楚天阔回答。
“你那时候就说以后要当大老板,把这里买下来。”
“现在,我做到了。”楚天阔说。
相框传到我手里。
照片上的人都笑着,除了我。
我把相框递给下一个人。
“好了,照片也看了,旧也叙了。”楚天阔站起来。“我还有个惊喜给大家。”
他从包里拿出十个信封。
“这是我给大家准备的礼物,每人一份。”
他把信封一一发给我们。
我的那份放在我的餐盘前。
“现在不能拆。”他说,“等明天活动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什么时候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