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 年 3 月，湘西。深夜 1 点，一辆冷链厢货在盘山公路上爆胎。司机下车打电话时，听到车厢里传出"咚咚"声——可这一趟他明明只拉了蔬菜。撬开门，冷气里堆满透明收纳箱，每只箱子里蜷缩着一名年轻女性，头戴 VR 眼镜，嘴角含笑，像沉浸在同一部漫长的春日电影里。她们手腕上戴着同款金属环，屏幕闪烁同一行字：
欢迎回到群芳镇。
第一章 冷链里的春日梦
1 凌晨一点的湘西，盘山公路被浓稠的山雾裹挟，宛如一条悬于崖侧的湿滑缎带。货运厢式货车“湘A·0A888”在急弯处猛地一颠，伴随一声沉闷的爆响，车身失控地向左侧倾斜。司机老赵死死攥住方向盘，轮胎擦着防撞墩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终于颤巍巍地停稳。 他跌跌撞撞跳下车，冷汗早已浸透工装后背。强压着心跳，他先拨通了保险公司的电话，语无伦次地报了案，这才打着手电筒，绕到车厢后方检查。 左侧后轮彻底瘪了，钢圈在路面上刮出一道刺眼的银痕。老赵啐了一口，低声骂了句脏话：“真邪门，这趟明明拉的只是蔬菜……” 他一边嘀咕，一边伸手去拉冷藏厢的门栓，打算确认一下货物有没有因颠簸而移位。
2 厢门“嗤”地一声滑开，一股白茫茫的冷气扑面而来，冻得他打了个哆嗦。手电光柱探入黑暗中，老赵愣住了—— 车厢里整齐码放着一排排透明的收纳箱，像极了超市里摞起来的巨型保鲜盒。可盒子里根本不是什么青菜萝卜。 每一个箱子里，都蜷缩着一名年轻女子。她们双眼被轻薄的VR眼镜覆盖，嘴角统一扬起一抹似梦似幻的微笑，仿佛正沉浸于同一场不愿醒来的春日美梦。她们的手腕上戴着款式一致的金属环，微小的屏幕上幽幽闪烁着同一行字： 【欢迎回到群芳镇】
3 “咚——” 最外侧的一只箱子忽然传来一声闷响。里面的女孩无意识地抬了抬手，指关节磕在坚硬的箱壁上。 老赵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脱手。闪光灯乱晃的光线中，他清晰地看到女孩脖颈后方贴着一块方形的医用止血贴，边缘正渗出淡淡的殷红。 “活的……这些都是活人！”他喉咙发紧，哆哆嗦嗦地按下“110”，报警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4 二十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的红蓝灯光撕裂了夜幕。可还没等民警完全靠近车厢，一群身着白色防寒服、动作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从一辆不知何时出现的无标识冷链车上迅速涌出，拦在了前面。为首的一名年轻女子戴着口罩，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向警方出示了一份盖有省卫健委鲜红公章的“特殊血液运输通行证”。 “不好意思，给各位添麻烦了。这是我们机构与生物实验室的合作项目，所有手续都是合法齐全的。” 民警仔细核验了证件，流程确实无懈可击。老赵被拉到一边，被人拍着肩膀安抚：“赵师傅，您肯定是太累了看花眼了。那箱子里装的是最新款的高原失温模拟人，用来做急救实验的，做得逼真了点。” 他茫然地回头，只见那些透明的箱子已被迅速罩上黑布，正被有条不紊地转运到那辆无牌冷链车上。
5 凌晨两点零七分，山路重归死寂，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老赵蹲在路边，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浓雾中明灭不定。 他猛地想起什么，像是被电流击中，颤抖着打开手机闪光灯，照向刚才货车停靠的地面—— 一副VR眼镜静静地躺在凌乱的轮胎印旁。镜片居然还亮着微光，上面一组鲜红的数字正在无声跳动： 07:59: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