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涨红了：“我一个大男人，天天下厨房像什么样子！我妈说……”
“停。”我打断他，“不要再跟我提你妈说。周浩，你是个成年人，能不能用自己的脑子思考问题？”
我侧身让他进来，然后关上门。
“坐下，我们是该好好谈谈。”
周浩坐在床边，显得有些局促。
“周浩，我们结婚了，是一个独立的家庭。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我开门见山。
“我明白啊。”
“不，你不明白。”我摇头，“如果你明白，就不会让你妈来要我的嫁妆，就不会认为我伺候你们是天经地义，就不会到现在还把‘我妈说’挂在嘴边。”
我看着他：“我今天跟你谈三件事。”
“第一，钱，我的嫁妆，是我爸妈给我的，谁也别想动。我婚后会继续上班，我的工资，我自己支配。这个家的日常开销，我们AA制。或者，按收入比例出。你看行吗？”
周浩的眉头紧紧皱起：“AA制？夫妻俩搞得跟合租一样，像什么话。”
“那就像以前一样，你的钱全部上交给你妈，家里的开销你一分不管，全靠我。你觉得这样像话吗？”我反问。
他又不说话了。
“第二，家务，做饭、洗衣、打扫卫生，这些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谁有空谁做，或者，我们轮流做。我不会再像个保姆一样伺候你们母子。”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我深吸一口气，“我要出去工作。”
周浩猛地抬起头：“不行！我妈说了，你刚嫁过来，至少要在家里待半年！”
“她说什么与我无关。”我的态度很坚决，“周浩，我大学学的是建筑设计，我有我的专业和事业。我不可能为了你们家，放弃我自己的人生。”
“可是……”
“没有可是。”我站起来，走到衣柜前，拿出我以前的职业装，“我明天就回设计院，找我的老师，看能不能复职。”
周—浩也站了起来，情绪有些激动：“秦筝！你到底怎么了？我们结婚前你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你明明很听话！”
“听话？”我转过身，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因为听话，所以我活该被你们当牛做马？因为听话，所以我就活该放弃自己的事业，在家里伺候一个巨婴和他那个尖酸刻薄的妈？”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进周浩的耳朵里。
“周浩，我告诉你，以前那个听话的秦筝，已经死了。”
“从今天起，我要为自己活。”
我说完，不再看他震惊的表情，开始收拾我的公文包，把我的作品集、简历，一样一样地放进去。
周浩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他什么也没说，端着那碗已经凉透的泡面，默默地走了出去。
我知道，他去向张翠芬“汇报”了。
没关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一次，我谁也不怕。
4
第二天一早，我没等张翠芬开口，就自己做好了早饭。
当然，依旧是一人份。
我吃完饭，换上职业装，准备出门。
一开门，就看到张翠芬和周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阴沉。
在他们对面，还坐着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是周浩的大姑，张翠芬的姐姐，张翠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