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张翠花坐立不安，找了个借口，灰溜溜地跑了。
张翠芬气得嘴唇发紫，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
周浩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愤怒。
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拉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很好，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去他的周家，去他的妈宝男。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5
我在设计院的老师姓李，是个很惜才的人。
我把我的情况和想法跟他一说，李老师当即就拍板，让我回他手下的项目组。
“秦筝啊，你这天赋，不该被家庭埋没了。”李老师语重心长地说，“好好干，前途无量。”
我心里一阵暖流涌过。
上一世，我婚后不久就辞了职，断了和所有同学、老师的联系，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被困在那个名为“家”的牢笼里。
这一世，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晚上回到家，气氛依旧冰冷。
张翠芬大概是被我白天的话气到了，晚饭都没做，自己回房了。
周浩坐在客厅里抽烟，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见我回来，他掐灭了烟，开口道：“工作的事，定下来了？”
“嗯，明天就入职。”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秦筝，我们能不能……不这样？”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我们以前，不是挺好的吗？你温柔，我体贴，我们很少吵架。”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是啊，我们以前是不吵架。
因为每一次有矛盾，都是我单方面在退让。
因为我不敢吵，我怕他生气，怕他妈不喜欢我，怕失去这个家。
我用我的委曲求全，粉饰出了一个“恩爱夫妻”的假象。
“周浩，那不叫好，那叫忍。”我平静地说，“我忍了你妈的刻薄，忍了你的懦弱，忍了你们全家理所当然的索取。但是，人是会累的。”
“我累了，不想再忍了。”
周浩的眼神黯淡下去。
“就因为……我妈要了你的嫁妆钱？”
“不止。”我摇摇头，“那只是一个开始。周浩，你扪心自问，在你心里，我和你妈，谁更重要？”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你们都重要。”
这就是他的答案。
永远的和稀泥，永远的不作为。
“在我快死的时候，你妈说，不治了，浪费钱。你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周浩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开始躲闪：“你……你说这个干什么？”
“你说了‘好’。”
我替他回答。
“周浩，你亲口，答应了你妈，让我去死。”
虽然那是上一世的事，但这一刻，说出来，我的心依旧像被刀割一样疼。
那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浩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解释不出来，因为那是事实。
“所以，别再跟我提以前。”我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压下去，“我们之间，回不去了。”
“从今天起，这个家，我只承担我该承担的部分。洗衣做饭，我们轮流。生活开销，我们平摊。你妈，你自己孝顺。我只会在逢年过节，尽一下最基本的礼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