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告诉外公，今天有没有陌生人来过我们家？或者，有没有人动过书房里的电脑？”
我用力摇了摇头，小声说，声音里还带着哭腔：“没有……暖暖一直在房间里玩娃娃，没看到……”
我感觉到，温景行和江月也用怀疑的眼神在审视我。
我心里冷笑。
怀疑吧，随便你们怎么想。
反正你们也想不到，这一切，出自一个你们眼里的六岁小孩之手。
找不到真凶，这事最后只能扣个“商业对手恶意攻击”的帽子，不了了之。
但他们之间的那道口子，已经撕开了。
温景行和江月因为视频里那几句话，开始狗咬狗，互相猜忌。
外公外婆嘴上还护着江月，心里也犯嘀咕。他们更心疼的，是江家一夜蒸发了三成的股价。
温景行忙着收拾公司的烂摊子，焦头烂额，再没功夫在我面前演什么慈父了。
江月也懒得装了。她看我的眼神，不再是演出来的疼爱，而是明晃晃的恨。
有好几次，我都撞见她瞪着我，那眼神，像是想把我生吞活剥。
我知道，她开始怀疑我了。
一个六岁的孩子，当然不可能做到这一切。但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枚定时炸弹。我是江清的女儿，我身体里流着她的血。
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要让他们，狗咬狗。
我要让他们，众叛亲离，一个一个，走向毁灭。
这天晚上，我半夜起来喝水，路过江月的房间。
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她压低了的，却依旧尖利的声音。
“……对，就是那个小杂种！我总觉得不对劲！你帮我找个人，手脚干净点，就说她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一个六岁的孩子，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怀疑。”
我握着水杯的手，指节一根根收紧，泛出青白色。
终于，要对我下手了吗？
江月，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蠢，还要急不可耐。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我悄无声息地回到房间，从床垫底下，摸出一部小小的，旧款的智能手机。
这是我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偷偷让家里的采购阿姨帮我买的。一个已经离职的，对我妈妈心怀同情的阿姨。
我熟练地开机，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通。
“喂？”
那是一个温润又带着一丝疲惫的男声。
张毅，我们江家的法律顾问，也是……上一世，唯一一个为我妈妈的死奔走，最后为了拿到证据，被温景行制造车祸灭口的男人。
他一直，默默地爱着我妈妈。
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他重蹈覆辙。他是我的刀，也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同盟。
“张叔叔，是我，暖暖。”
电话那头的张毅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压低了声音：“暖暖？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
我没有时间解释太多，用最快的语速，清晰地说道：“江月要杀我。她要制造我意外摔下楼梯的假象。张叔叔，我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第二天，我“不小心”从二楼那道长长的，铺着光滑大理石的楼梯上，滚了下去。
额头磕在坚硬的台阶棱角上，手臂在翻滚中传来清脆的骨裂声。
很疼。
但我没有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