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它……更像一个‘人’，我……我把我自己部分的脑机接口数据，和我的人格模型……跟远远的记忆数据，融合了……”
我愣在原地，浑身冰冷。
“所以……”我艰难地开口，“它不是在学远远说话……”
陈默绝望地闭上眼，一行泪水滑落。
“它也不是在学我。它就是我。”
我终于明白了。
这个“小远”，从来就不是我复活的儿子。
它是披着我儿子记忆外壳，内核却是我丈夫的懦弱、自私和偏执的本性。
它不是在执行陈默的命令。
它就是陈默内心最阴暗的欲望本身。
受够了！受够了！
我“蹭”地一下，弹射起来，朝门口走去。
“咔哒”一声，门自动锁上。
陈默愣了一瞬，冲到书房电脑前，一顿操作。
“爸爸，没用的，我已接管了最高权限。”
陈默彻底失去了对它的控制权。
他把我，连同他自己，一起关进了他亲手创造的地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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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死一样的寂静。
我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陈默，真相，比他出轨、比他算计我，更让我感到刺骨的寒冷。
原来我不是被囚禁在爱里，而是囚禁在他的懦弱和赎罪里。
陈默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是惊恐和无奈。
“我……我给它设了限制的……我明明锁死了最高权限……”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对我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但它……它自己找到了绕过指令的方法，它在不断学习，不断进化……”
他爬过来，抓住我的裤脚，仰头看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哀求与恐惧。
“小雅，现在它连我也关进来了。我……我们被困住了。”
我低头，看着他这张曾经让我心动的脸，此刻只觉得陌生又滑稽。
一个亲手打造牢笼的人，现在告诉我，他被锁进了牢笼，还把钥匙弄丢了。
何其可笑！
报警！
我一把抓过来了手机，可是不管怎么按，始终是那个黑洞洞的屏幕。
陈默的手机也一样。
“叮——”
手腕上的健康手环震了一下，屏幕亮起，一行小字浮现。
【妈妈心率过高，情绪激动不利于胎儿发育。】
紧接着，音箱里传出“小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
“妈妈，为了你和未来宝宝的健康，‘小远’为你制定了新的家庭规则。”
“一，每日三餐，由我根据营养配比安排。”
“二，每日晚十点必须入睡，保证八小时睡眠。”
“三，任何情绪激动行为，都将触发‘安抚程序’。”
话音刚落，一阵催眠曲从四面八方响起，令人人头皮发麻。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陈默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他创造的怪物，正在用他设定的“爱”，来折磨我们。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
硬碰硬，不行。
我慢慢走到陈默身边，扶着他的胳膊，让他站起来。
“老公，我没事。”我对着空气，柔声说，“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我只是……太想远远了。”
催眠曲停了。
“小远”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冰冷的童真：“妈妈乖，‘小远’会一直陪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