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木狼沉默。他想起天庭的功德系统：救一人得X点功德，杀一妖扣Y点功德。这种机械的计算方式，如何能衡量孙悟空降妖时的心理挣扎？如何能体现那些小妖被迫为恶的无奈？
便在此时，记录仪发出尖锐警报。奎木狼调出后台日志，惊呆了：系统显示黄袍怪杀害无辜百姓千人，实际不到三百。而篡改者签名赫然是他的总监！
五
奎木狼尚未从震惊中恢复，天际已降下三道金光。总监带着两名天将现身，面色肃穆。
“奎木狼，你私自下凡，干预因果，现奉玉帝之命将你缉拿回天庭受审！”
“什么？我是奉你的命令...”奎木狼辩解道。
总监冷笑：“休得胡言！这是你的下凡批文吗？这是你与妖魔勾结的证据吗？”他挥手展开一幅伪造的画面。
奎木狼心如明镜：自己成了替罪羊。系统崩溃的真相被掩盖，所有罪名都将由他承担。按照天规，私自下凡干预因果，最重可判削去仙籍，打入轮回。
奎木狼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悲凉：“我奎宿兢兢业业千年，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总监示意天将拿人。但就在此时，李明突然冲上前：“仙长是无辜的！我一直跟随他，他可以作证！”
“凡人，休得干扰公务！”总监挥手欲将李明击飞。
奎木狼本能地挡在李明身前，硬接下一击，口吐鲜血。这一击打醒了他：千年修行，不如一刻真诚。
“兄弟，谢谢。”奎木狼对李明微笑，随后转身面对总监，“我可以跟你们回去，但请放过这个凡人。所有罪责，我一人承担。”
六
奎木狼被押回天庭受审。正如他所料，所有证据都对他不利。最终判决：削去仙籍，打入畜生道十世方可重新为人。
临刑前，太白金星前来探望：“奎宿，你可知错？”
奎木狼平静道：“我错在太天真，以为勤恳工作就能得到公正对待。”
太白金星叹息：“天庭亦非完美。但规矩就是规矩，系统需要稳定...”
“稳定胜过真相吗？”奎木狼问，“系统计算出的功德，真能衡量一颗心的价值吗？”
太白金星沉默离去。
在宝象国，李明将奎木狼的故事编成歌谣，四处传唱。这歌谣意外被唐僧听到，三藏竟为之落泪。
“悟空，你听这歌谣，是否在说奎木狼？”唐僧问。
孙悟空火眼金睛一闪：“师父，这奎木狼俺老孙认识，当年在天宫还算个老实人。”
猪八戒插嘴：“猴哥，咱们自己还顾不过来呢，别管闲事。”
沙僧却道：“二师兄，若人人明哲保身，世间何来公道？”
唐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即便西天取经，若见不平而不鸣，取得真经何用？”他破例为奎木狼念了一段超度经。
这微小的善意产生了连锁反应。而奎木狼的因果记录仪，在主人受刑前自动上传了全部真实数据至云端。
七
在被押往轮回井的前夜，奎木狼望着窗外的明月，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刚入职信息司时，曾听老前辈说，最初的因果系统核心原则是“心性重于行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