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许丽……你把外婆气死了？”弟弟声音发颤。
外婆……死了？
我猛地回神，冲过去一探——
没有呼吸，没有脉搏。
猝死？
该死，第一步该干什么的来着？
“你这个杀人犯！”弟弟尖叫。
杀人犯？
不，不可能。
我才刚有稳定的工作，还有大好的前程。
我才不要一辈子背负这种阴影！
我手忙脚乱地帮外婆解着扣子，恐惧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往外飙。
弟弟还在惊恐大叫。
我立即扭头瞪着他嘶吼道，“闭嘴！不然我连你一起杀了。”
对付这种傻子，最简单粗暴的威胁才管用。
果然他害怕地看着我，一下噤了声。
我把外婆拖到宽敞的地方放平，在她胸口疯狂按压，连节奏都忘了数。
不知过去多久，才终于唤回外婆的心跳。
我瘫坐在地，浑身湿透。
缓了一会儿，我才有力气起身给爸爸拨去电话。
几次下来都是无人接听。
正觉奇怪，余光却瞥见桌上的月饼盘。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块完整的月饼。
上面赫然印着红通通的“人肉”二字。
我心底一骇，手机差点握不稳。
这时，地上传来外婆沙哑而又破碎的声音。
“哎呦……这地上凉的很，怎的把我这老婆子丢在这……。”
在我惊悚的目光下，外婆像个没事人一样，利落地从地上爬起，重新坐回椅子。
动作流畅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个刚刚心跳骤停的人，怎么会恢复得如此之快？！
还有那个月饼！
它是什么时候被放上去的？真的只是弟弟的恶作剧吗？
“人肉”二字像血一般刺进我的眼底。
一个荒唐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起。
我刚刚……真的把外婆救活了吗？
06
我浑身发冷，几乎窒息。
就在这时，抽油烟机的嗡鸣戛然而止。
妈妈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鸡汤从厨房走出，笑容满面。
“来来，开饭了！都趁热吃。”
姑父从刚刚就一直站在窗边，闻言掐灭烟走回桌边。
我喉咙发干，“妈……你刚才没听到什么动静吗？”
“什么动静？你喊我啦？”
妈妈头也没抬，像是完全没听到外婆的尖叫一样。
她专注地帮所有人盛饭，盛完饭又开始分月饼。
月饼被她掰开，分成四瓣。
我强压着颤抖，试探道，“妈，这个月饼是哪儿来的？”
“好吃吧？这可是你妈我亲手做的。”
听着她语气里的得意，我着急道，“可是这上面明明……”
妈妈却以为我想吃，朝我递来一块。
“不、不！我不吃。”
我猛地往后一缩，胃里翻涌，干呕出声。
“死孩子！早说了别天天跟死人待在一起，人都晦气了！”
妈妈嫌弃地寡我一眼，又转向姑妈，“文儿，你来一块？”
“谢谢姐，辛苦了。”
姑妈接过，小口咬下。
我死死盯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席间。
我如坐针毡，目光一次次瞟向已经死过一次的外婆。
满桌菜肴香气扑鼻，我却直犯恶心。
突然，姑妈站起身，额头沁出冷汗。
“我、我去趟厕所……许丽，帮我看下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