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小腹，几乎是硬把孩子塞进我怀里。
我扭头看着她快步跑向厕所的身影，心想难道这月饼真有问题？
可是刚刚自己也吃了，怎么没有出事？
担忧之际，我后知后觉——
这孩子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哭闹了。
我低头仔细一看。
婴儿面色青紫，脸颊上赫然是几道深紫色的指甲印。
我猛然想起刚才绕过姑妈时，她死死搂住孩子的动作……
原来那根本不是安抚。
而是怕他哭出声，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08
我抱着那具几乎没了气息的小小身体，汗毛倒竖。
去医院……现在送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姑……”
我看向一旁的姑父，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卡住。
想起他扇姑妈耳光的那股狠劲，我抱着孩子的手臂止不住地发抖。
就在这时，厕所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呻吟。
那声音像是正承受着某种极致的痛苦，传到我们耳中，却变得扭曲而怪异。
姑父用胳膊抹了把油乎乎的嘴，骂骂咧咧地起身，猛地一把拽开厕所门。
“死婆娘！躲在里面搞什么鬼？！”
姑妈气若游丝，听不清说了什么。
紧接着是“啪啪”两声脆响。
姑父揪着姑妈的头发，粗暴地将她从厕所拖了出来。
光洁的地板上，霎时划出一道黏腻、暗红的血痕。
我定睛一看，那血居然是从姑妈下身不断涌出的。
姑父发狠地踹着姑妈的小腹，咒骂声不堪入耳。
“没用的东西！”
“身子烂成这样！”
“连个种都保不住！”
我骇然明白——
原来姑妈不是吃坏了肚子，而是小产了。
我看着怀里才几个月大的婴儿，心底一阵发寒。
她才刚生产完不久，月子都没坐完，竟然……又怀上了？
妈妈上前劝阻，平白挨了姑父两巴掌才终于把他拦下，带姑妈回了房。
姑父灌下一大口啤酒，仍在不停骂着脏话。
外婆在一旁低声安抚，“别气了，还能再怀。文儿身子是弱了点，以后好好补补，肯定能怀上的。”
看着姑父烟酒不离手的模样，我忍不住科普。
“其实胎儿稳不稳定，和男方的精子质量关系很大……”
话未说完，姑父“砰”地砸下酒杯，混浊的酒液四溅。
眼看他要挥手打我，我立马把孩子举到身前。
他不甘心地放下手，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你他妈个丫头片子懂个屁！”
外婆也在一旁帮腔，“是啊，你又没有怀过你懂什么？你看他这身板，壮实着呢，能有什么问题？”
我顿时哑口无言。
姑父吃饱喝足，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抖了半天却一支不剩。
他扭头问许成有没有烟。
弟弟摸索口袋，掏出一盒劣质的杂牌烟。
姑父嫌弃地瞥了一眼，嘟囔着“这什么破玩意儿”，起身下楼。
没过一会儿——
楼下猛地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刺耳的喇叭声、尖锐的轮胎摩擦声、人群的惊呼声骤然炸开。
09
外婆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楼下…是不是出车祸了？”
弟弟头也不抬，手指仍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啧，肯定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乱闯马路呗。”
